“陛下之家事,便是天下之國事!臣捨生取義,也不會變動史乘上的一個字!”史官毫不退步。
苟雲看著緊閉的殿門,心說,都疇昔了,放下吧。但是她如何放下,若她未曾捧出一顆至心來,她還能放下,但是,凡此各種,她此生之不幸,皆與他們有關,叫她如何甘心!
未央宮的宦者自從苻堅氣沖沖地返來,命令殺掉陪苻詵玩的阿誰不利蛋開端,便戰戰兢兢,恐怕遷怒到本身頭上。
見她罵的過癮,苻堅並未禁止。
“臣自問問心無愧,對得起手中這支筆,也對得起史官之職,陛下若不信,大可去與太後對證。”那史官站得愈發筆挺
“如何,史官還要將本宮痛罵無德小人記實在冊,給我留一個蠻夷悍妒的名聲嗎?史官可知,我西涼之地,本就大儒無數,我張家祖上更是師從荀子,傳承已久。如此小事,就不勞史官筆墨,自有女史會為本宮記錄。再者,太後急於見陛下,還請史官自便。”說完,九歌拉著苻堅,去往太後宮中。
見苻堅詔史官來,苻堅肝火模糊,問道:“建寧郡公李威,離世已一年之久,朕感念其恩德,追諡其為建寧烈公。太後苟氏,朕之生母,平生勤懇,並無大過,為何到了你的筆下,建寧烈公便成了太後裙下之臣?建寧烈公乃太後母家之人,兩人靠近,無可厚非,可為何到了你的筆下,便成了辟陽之寵?怪誕如此,你可知錯?”
九歌記不起曾經初見時的景象,自顧自答道:“可她到底還是養大了你,還將你嫁給了她最超卓的兒子,為你清算宮闈,愛人論跡非論心,現在她將駕鶴西去,疇前各種,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聽聞這話,苻堅將手中書冊投擲至史官跟前,大怒道:“好一個‘直筆’才氣治史,朕問你,烈公李威與太後在賬中暗害殺苻生與苻法,這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親耳所聽?當時太後還不是皇家人,不過是文桓帝未亡人罷了,還敢說你不是假借史官之名,對過往妄加揣測?”
“你覺得……朕不敢治你的罪,不敢殺你嗎?”苻堅指著站在殿中的人,大怒道。自古帝王殺史官是大忌,一旁的宦者擔憂苻堅真的會殺了這史官,偷偷退了出去,去華陽宮冇找到張夫人,又去往太後宮中,這才找到張夫人來相勸。
史官拜禮過後,直挺挺地站著,麵對苻堅,直言道:“臣為史官,必須公道,是甚麼就臣便寫甚麼,不能忌諱究竟本相,‘直筆’才氣治史,這是臣為官之風骨,臣自問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地,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