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歌不語,梁懷玉願她現世安穩,此生無憾。父親、母親讓她留在東晉,護她、佑她,何嘗不是願她現世安穩?隻是談何輕易!她現在隻想苻生和魚蕎皆死了,不然不管如何她都此生有憾。
那女子見她急怒,喉頭一哽,緩緩道:“女郎可還記得‘雲兮’?”
雲兮答:“將軍自有將軍的考量,我們這些為將軍做事的,卻也不便過問。”
那名名叫雲兮的女奴答:“未曾。”說著向魚歌跪了下來,伏在地上說:“當年若非女郎與我家仆人脫手相救,隻怕……隻怕雲兮早已被人打死,還望女郎受我一拜。”
梁懷玉聞言更是氣在心頭,正欲發作,隻聽一陣輕笑,魚歌道:“算來也是那小酒女與姐姐的緣分,姐姐何不從了?”
雲兮答:“舊家主為了家屬繁華,與苻生同謀,扶他為帝。誰知苻生做了天子,反而恩將仇報,賜死梁家。仆人雖貴為皇後,卻也免不了受連累。”頓了頓,接著說,“當初仆人覺得入宮來的魚家人是替女郎受過,還讓那人奉告女郎,願女郎現世安穩,此生無憾。”
魚歌遠遠地看著魚蕎,心底肝火壓不住,巴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心知本身這般沉不住氣不好,忙往回走。而遠處,魚蕎昂首,正看到魚歌與雲兮倉促分開的背影,不竟心底格登一下,忐忑不安起來,是錯覺,還是董榮欺瞞了她?
當年鄴城河邊那家酒坊新買了女奴來端酒,女奴撒了酒遭仆人吵架,恰被對酒當歌的梁懷玉和魚歌撞見。梁懷玉本就是路見不平拔刀互助的性子,哪容得這類欺軟怕硬的人在麵前猖獗,當即一支長鞭把酒坊仆人抽到一邊,怒道:“得饒人處且還饒人,不過撒了點酒,你至於下如許的毒手嗎?”
梁平老坐在院子裡聽完呂婆樓的話,一臉不成置信的神采說:“你是說宮裡那位魚昭儀勸陛下勿要耽於美色,誤了朝政?”
梁平老愣住,吼了聲:“老子不聽!”說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心中卻並不平靜,策馬往城外跑去。
皇宮中,苻生聽魚蕎所言理起了朝政,一紙聖旨將魚歌封為美人,隨即冷淡了魚歌。
那女子答:“回女郎的話,並非將軍讓我入宮,而是,我本就是宮中人。”
魚歌俄然有些猜疑,向雲兮問:“既然都是你們的人,為何不直接殺了苻生,取而代之,要這麼大費周章來?”
魚歌忙解釋道:“本日為了這女娃,酒坊仆人已是衝撞了姐姐,姐姐若不收留她,酒坊仆人下不了台事小,隻怕我們走後酒坊仆人會將本日在我們這受的氣,千倍百倍的讓這女娃償了,還不如日行一善,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