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擺擺手,說:“你無錯,錯就錯在你我生不逢時,有緣無分。”魚歌剛想問何出此言?隻聽謝玄持續道,“阿姊走之前奉告我你在秦地已有婚配人家,父母之命難違,媒人之言難卻。你我之間,就如許也挺好!我對你的敬慕之情,我會一一收進心底,不訴與旁人聽。”
羊氏女聞聲琴聲,瞥見操琴人,誤覺得是謝道韞,欣喜之下見魚歌邀她共坐,便也不推讓,喜滋滋地坐了下來。
魚歌看著他,哽了幾次,開口唱到:“醉笑三千席,不訴拜彆意,唯有此曲能忘人間景,韶華落丹青,一片碧空洗,知音稀絃斷有誰來聽。夕照孤城閉,燕然歸無計,唯有此曲能解斷腸情,邊聲連角起,人去無留意,羌管難續悠悠霜滿地……”
魚歌看著他不說話,謝玄歎了口氣,看著火線說:“你邇來常唱的那首曲子,彷彿從未唱完過,你可願唱與我聽?”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梔子花,癡癡地彆在她頭上。
魚歌夙來知伸謝玄與本身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素,比朋友多一分,比戀人少一分。她為何不肯同他提及本身要走的事情,她也不知……眉頭微皺,不知如何解釋。
魚歌見了謝玄,笑問:“你們如何來了?”羊氏女見了謝玄,想起他曾出口欺侮本身,一時神采暗了下來。清河並未見過這些人,看著麵前的兩位剛熟諳的人一喜一怒,再看來人打扮,猜到了八九分。
唱到此處,想到當月朔意孤行,與苻堅苻萇相彆後,單身一騎從長安一起向南超出關山到了山陰城,現在已是三年許。念及思鄉處不由垂淚,跌坐於地。世人見狀,都停了下來,清河拎著酒壺走近魚歌,依偎著她坐下,邊喝酒邊唱著魚歌方纔唱的曲子。
清河看著羊氏女欲說還羞的模樣,道:“何必糾結這些!”說著從身後拎了酒瓶過來,剛要喝時便看到謝玄一行人掀了簾子大笑著走了出去。
山陰城絕頂,來交常常的都是些一窮二白的村民,本就不是歌舞昇平的處所,隻因近年來新開了家樂舞坊,才使這處所多了些活力。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本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頑而不斷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魚歌心知他並不會有譜不出的曲子,便也佯裝不知,放下懷裡的花,對王徽之道:“何不消箏。”正說著,坊內的伴計新搬了酒和酒器過來,兩人不再說話,看著歌台舞榭之間清歌曼舞,聽著此中甚是熟諳的《山鬼》和《禮節之邦》,心底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