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以南,夏鵑落滿山頭,天剛拂曉。魚歌站在山頭勒馬愣住,回顧問:“你如何來了?”
慕容清河嘴角挑起一絲嘲笑,拔出劍指著魚歌道:“我問你,你究竟是誰?”
宮女怯懦地退了出去,好久,門外一陣喧華,宮女入內,說董榮求見,魚蕎才從地上爬起來,束裝肅容,端坐在榻上,命董榮入見。
慕容清河看著她,冷冷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秦國人,卻附在我耳邊對我說‘天機算不儘,交叉悲與歡’,要說你不知我的事,教我如何信得?”
魚蕎冷眼看著宮燈,對董榮說:“另有一件,你速速傳令到邊城,命嚴查入關之人,見到這畫中的人,寧肯殺錯,不成放過,千萬不得使她入關來!”說完,交於董榮一副畫像。
苻堅聽著屋外的腳步聲,瞥見母舅李威走了出去。李威坐下,同苻堅說:“我聽你母親說你昨夜裡喝的酩酊酣醉,原想著你向來慎重,應不至於如此,現在看來倒是確有其事了。”
邊城上,魚歌頭戴鬥笠,騎著棗紅馬欲回關中,而看到城門嚴查的佈告,畫像上的人幾近與本身一模一樣。
苻堅笑道:“你足不出戶,曉得的倒很多!”
前秦皇宮中,魚蕎屋內一片死寂,魚蕎撫摩著小腹,心中思路萬千。
魚歌哭笑不得,正欲解釋,隻見劍已架在了脖頸之間,出現絲絲涼意。耳邊,是慕容清河毫無溫度的聲音:“曉得這件事的人,都得死!”
大仇已報,魚蕎站在高處,心底卻冇有一絲豁然,遠遠朝法場跪下,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麵。
正說話間,查問的官兵朝她們走了過來……
董榮接過,答:“微臣領旨!”
魚歌不悅道:“我說我冇犯事,你信麼?”
李威見他問,便挑明道:“以你這些年的學問,我隻問你‘東海大魚化為龍,男皆為王女為公’這話像是在說魚家人嗎?這話明顯說的是你東海公苻堅!你在朝多年,該當曉得陛下夙來顧忌你與苻法。以我之見,放出這話的人定然曉得你與魚小妹交好,魚家自幼待你不薄,想藉此行一石二鳥之計,這二鳥,一個是魚家,另一個便是你苻堅。”
百裡卿鵠看著屋外墨色般的沉寂,說:“無妨,關山的狼王長成了……”說及此,百裡卿鵠不再說下去。隻剩那書童反覆道:“關山的狼王?”不解此中意。
“滾!”魚蕎趴在地上,冷冷道。
苟雲沉默好久,才答道:“竊聽聞左仆射梁安與尚書令梁楞私編讖語,欺瞞陛下,才招致了殺身之禍。至於丞相雷弱兒,隻因在庭前當眾頂撞陛下,繼而遭董榮等人誣告,才被誅了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