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見勸不動,指著苻堅痛罵:“你莫非還看不出來,不管你是否為魚家擺脫,魚家都難倖免於難!你若為魚家擺脫,便把你也賠了出來!”
魚歌乘扶桑而去,馬蹄聲出府,謝家府上,百裡卿鵠擱下筆,紙上赫鮮明是魚歌自長安南下時回顧望時的景象。紅馬白衣,歸鴉樹林,無不類似,獨一不一樣的處所,是畫紙上赤色的長安。
殿中,宮燈暗淡,隔著一層薄紗,魚蕎坐於房中,董榮站在外間。
董榮拿了信,交給魚蕎親信,董榮看那宮女將信函呈進屋去,在屋外問:“昭儀可另有何叮嚀?”
大仇已報,魚蕎站在高處,心底卻冇有一絲豁然,遠遠朝法場跪下,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麵。
梟首之時,魚汐聲聲不止,率先成了刀下鬼,魚遵及其七子十孫被一一斬首。圍觀者甚眾,無一人敢為魚家辯白,唯恐惹上殺身之禍。而遠方的看台上,苻生和魚蕎站在高處,看著魚家人一一成了亡魂。
董榮愈發恭敬,不敢多出一言,說罷“微臣辭職”走了出去。行走在冷冰冰的皇宮當中,董榮拿著畫像不由猜疑:究竟是甚麼人能令這位號令六宮的昭儀如此顧忌?獵奇之下展開畫像,不由得吃了一驚。
百裡卿鵠看著屋外墨色般的沉寂,說:“無妨,關山的狼王長成了……”說及此,百裡卿鵠不再說下去。隻剩那書童反覆道:“關山的狼王?”不解此中意。
魚蕎雙眼浮泛,目視火線,麵無神采道:“我已懷有龍裔,我腹中的孩兒便是你我的護身符。當務之急,是務必保我腹中胎兒萬無一失。”
魚蕎冷眼看周遭,冷冷道:“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魚歌哭笑不得,正欲解釋,隻見劍已架在了脖頸之間,出現絲絲涼意。耳邊,是慕容清河毫無溫度的聲音:“曉得這件事的人,都得死!”
慕容清河看著她,冷冷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秦國人,卻附在我耳邊對我說‘天機算不儘,交叉悲與歡’,要說你不知我的事,教我如何信得?”
魚蕎冷眼看著宮燈,對董榮說:“另有一件,你速速傳令到邊城,命嚴查入關之人,見到這畫中的人,寧肯殺錯,不成放過,千萬不得使她入關來!”說完,交於董榮一副畫像。
書童添過茶,問:“先生與魚公商定的三年之期未滿,此時同意讓魚小妹返回前秦,會不會早了些?”
至於苻堅,則是董榮心知苻生顧忌苻堅苻法兄弟,才勸說將魚家下獄而非直接誅殺,為的隻是激憤苻堅,使出這一石二鳥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