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懷玉手捂著臉,偏過甚來,滿眼是淚,看著梁安,說:“父親……玉兒如何了?玉兒就是想嫁給本身想嫁的人,這也有錯嗎?”
魚歌點頭,想起好久之前,曾在書上看過:黃伯思《東觀徐論》雲:王氏凝、操、徽、渙之四子書,與子敬書俱傳,皆得家範,而體各分歧。凝之得其韻,操之得其體,徽之得其勢,煥之得其貌,獻之得其源。
謝道韞昂首望去,笑了笑,說:“是王家少公子,名為獻之。”
“他說他去求淮南王苻生,請淮南王上疏請強皇後收回成命……”梁懷玉小聲說著,忽而聞聲門口一聲巨響,回過甚,隻瞥見梁安的手重重地捶在門框上,梁懷玉小聲喊了聲:“父親。”
魚歌與謝道韞剛到凝暉閣,便聽到如許一句話。謝道韞拉著魚歌的手落於座上,魚歌抬眼望去,瞥見王徽之中間坐了個不熟諳的人,轉過甚,又看到角落處有個十來歲的束孺子,不睬會席間世人,隻用心低頭習字。魚歌有感於王謝兩家士人風采,便低下頭來,問謝道韞說:“姐姐,坐在東南角習字的公子是誰?”
前秦天子苻健召令諸子入宮。諸子入宮前,苻健手中拿著小箋斜倚在榻上,心中深思道:三羊當有六眼,少了一隻眼,這指的,莫非是三子苻生。思忖間,諸公子入宮來,苻健看著麵前的兒子,感覺都比不上宗子苻萇。問諸子天下之事,苻健眯著眼看諸公子滾滾不斷,更襯得寡言的苻生不比平常。
梁安滿腔肝火走了出去,一耳光抽在梁懷玉臉上。梁夫人驚叫一聲,差點跌坐在地上,忙起家來,拉著梁安的手邊哭邊問道:“你這是做甚麼,啊?”
梁夫人聞言心頭大驚,忙緊緊地抱住氣急的梁安,恐怕他揚手又給梁懷玉一巴掌。邊抱住梁安,邊向梁懷玉表示讓她不要再講下去。
王徽之笑了笑,說:“有勞戴兄了。”說完,送戴安道回房歇息。王徽之回房時遣開隨行的書童,單獨一人踏著月光,順著曲水小徑,一起往高處走。正巧魚歌酒後睡不平穩醒了過來,感覺身上熱得慌,便穿戴薄衫,單獨一人走了出去。
梁安聞言再次舉起手來,梁夫人見狀忙把梁安抱住,說:“玉兒自幼到現在,你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現在她是做了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竟下得瞭如許重的手!”
梁安聞言皺了眉,說:“這麼大的人了還當小孩子經驗,也真是……”說著,走近了小院內,走到門邊,隻聞聲屋中梁懷玉道:“鄧羌有甚麼不好?我嫁他又如何?非得要我嫁給淮南王苻生阿誰獨眼小賊你們才甘心嗎?”梁安聞言,腳步頓在門口,心底騰起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