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初度見你時,你那般蕭灑儘情,似六合之廣寬,隻為能讓你清閒安閒的。你無拘無束,悠哉舒暢,天大的事,也不入心。”歌細黛垂著視線,“我看到有一樣東西將你的心弄臟了,它奪走了你的自在,讓你變得不歡愉,使你的心亂了,亂到冇法矜持。”
本該是風景無窮好的郊野,無端的滿盈出懾人的肅殺。切當的說,是高聳詭異的急馳馬蹄聲踏破了沉寂。
她想到了那天出山,在山腳下,出於她的要求,他救了阿誰被圍困的少年。她看到了,看到他對暴力的討厭,看到他的痛苦,看到他在用鮮血洗那柄臟了的劍。她認識到本身的殘暴與罪惡。他本是潔淨出塵的人。
恍然間,景榮想起了歌細黛的傷勢。很奇特,為何會忽視掉?想必,是她冇有把傷勢過分當回事,她所表示出的氣場,是完整得空的。
景榮哈腰欺身向她,湊到她耳旁,聲音魔魅慵懶的問:“你值甚麼價?”
寧潛笑容清雅,輕道:“九兒,你說,傷他幾分為好?”
“是誰?”歌細黛說著,已探出了頭。她看到了景榮,不由一笑,禁止了馬伕,“且慢。”
“是嗎?”歌細黛緩緩的站起家,用很平常,飄浮的腔調說道:“可我不容你傷他。”
歌細黛看向彆處,悄悄隧道:“我曉得你是為了我,擔憂他難堪我,纔想要脫手傷他。”
隻是刹時,她收起了驚奇,淡泊安寧的笑了笑,問:“我豈能如此就跟王爺走了,顯得很冇有麵子,我又是很要麵子。”
“九兒?”寧潛皺眉,她就在麵前,卻彷彿已經很悠遠了。
歌細黛笑了,不成自抑的笑了。他為甚麼不敢承認是為了她?他為甚麼不敢慎重的說:那的確是一種令人憂?的東西,但不能說是有罪的,也不能說是不值得的,我就是喜好,一向持續下去的喜好。
“真的很切確。”
馬車的車輪在壓過一根乾樹枝後,緩緩的停了下來,停在了一棵白樺樹下。
“曉得我為甚麼不容你傷他?因為他喜好我,他敢親口說他喜好我。”歌細黛回到了寧潛的身邊。
缺愛的人常常最懂恨,一旦恨起來,就恨得極致猖獗,愛起來亦是。
寧潛一怔。
“好。”歌細黛笑了,低著頭笑,笑著點頭。
馬車裡出來一個女童,翻開車簾,候著歌細黛上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