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雲鶴撫著那糾起的眉間,“師兄……你為甚麼每天早晨都要做惡夢?你之前到底產生過甚麼……為甚麼你從不笑……睡著的時候又是這麼痛苦?”
冥淵睜著眼睛不敢在睡,他怕……塵緣膠葛不清,深切骨髓。
“宮裡……是嗎……”冥淵那毫無神采的臉忽而皺起眉,心也模糊作痛。
男人握住胸前的那雙削瘦的手,“不過是五年罷了……宦途家業求來有甚麼意義不過過眼雲煙。”
五年前他重生為沈林繼而又削髮成僧,雖不是同一皮郛但眉骨裡另有著那一世的影子,特彆是那眼角的淚痣……且來寺廟修行的人,能夠真正坐到清六慾的人怕是冇有。他切身材味過半夜有人捂了他的鼻息,掀了他的被褥……昏倒中他看清了那人的麵貌,是已入廟已久的和尚。若不是顏雲鶴施救怕是他早被人……
男人脫下身上泥色僧服給他披上,“真不明白,你整日都想些甚麼!白日悶在藏經閣抄經誦經,早晨又在這發楞!成日哭喪著臉……也不笑!天下如何會有你這麼悶的人呢?”然後握住那手放在懷裡,“可和緩些了?”
冥淵這才復甦過來,忽而跳下床往屋外走,脫了黏在身上的裡衣,提了一桶冷水直接潑在了頭上,頓時渾身濕透,雖是夏天但還是冷砭骨。
啪啪!
冥淵喝完後,看著顏雲鶴那每次在他吃完飯後纔會暴露的詭異笑容,“笑甚麼?”
受戒》頭頂九點香疤,心胸一世牽掛。
冥淵感受著臉上的溫度,細緻且和順,說是已風俗更不如說是冇法回絕,有人予他暖和,也是他所需……
“趁熱吃”
“那不可!蚊子如果吃不飽,那就會咬你……纔不會便宜那群蚊子在師兄身上……亂戳!”
冥淵搖點頭,但又不能說甚麼,顏雲鶴本身來靈隱寺廟就非修身養性,而是……而是……倒是為了他,為了陪著他,僅此罷了。冥淵看著身前的人比他高出了好多,他記得剛來寺廟時,顏雲鶴還不如他高,比他都強大的身軀卻硬生生的將想猥褻他和尚掐著脖子扔了出去。看著身前的人,那心彷彿不再那樣鑽心的痛了……亦或許痛的太久麻痹了。
回禪房的路上冥淵看著忙繁忙碌的身影,“比來有甚麼節日嗎?”
他和顏雲鶴的禪房住的比較偏僻,以是少有人打攪,那日主持將那想對他猥褻的和尚逐出寺廟後對他說的話現在還曆曆在目:無根……你雖已削髮成僧,心卻根骨塵凡,若心無邪念又如何引得旁民氣生妄念?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你就去藏經閣尋覓擺脫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