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乾甚麼？”

冥淵被一盆冷水潑醒。眼睛上的紅綢緞也被扯了去，忽來的強光讓他眼睛立即緊閉起來。身材傳來的軟綿痠痛和桌子上擺放的各種器具讓他又記起了方纔那些端方的畫麵……

“請太子殿下跪向南邊。”

*

冇人答覆他，一宮女手裡握著一條紅絲綢，“奴婢要個您帶上。”

“老奴受命要教您一些端方，還請您共同，不然主子也不能包管那遍體鱗傷且瘸了腿的福貴能不能熬過徹夜。”

冥寒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果然？”

“太子殿下，請將衣物儘去。”

合歡宮。

吱呀一聲，暗處看不到處所吹來一陣風，然後是三三兩兩的腳步聲，那人卻冇有靠近而是在暗中的角落裡靜下來。隨後又聞聲纖細的話，隔得遠卻也聽不清楚。

碰！一拳打在桌子上，腥潮的味道埋冇了他的鼻息，那已被他咬慘不忍睹的唇又溢位了血。四周的寺人開端收起器具，吹滅燭火，隻留身後的一盞。

約莫一炷香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腳步聲，那太師椅收回一陣沉悶的聲響。隨即又有彆的一人走過來，冥淵隻能透過綢緞藉著光影恍惚的彆離出是個寺人。

那雙墨色的眸子俄然閃過陰霾的戾氣，回身奪過身邊侍衛的弓箭，對準即將出了宮門的人影，用力拉弓……

往年的每一個雨夜，他都會悄悄立在長樂宮的角落裡，盯著那人看賞雨的模樣……

冥淵冇有抵擋直到麵前隻是一片血紅色，四周披髮著氤氳不竭的橘色光芒。

冥淵突然愣住，漸漸回身見趙公發充滿皺紋的臉上閃現一層*之意，心下便明白了幾分。

既然冇法竄改結局，那就讓本身和所體貼的人多活一刻，那就讓他一人接受這如蛆附骨的屈辱好了。

冥淵擺擺手，“我曉得，你走吧。”

秀春宮？那但是……

椅子上的人起家，冇有言語，靠近桌子，伸出骨節清楚苗條的手指，撫上那因驚駭和恥辱並不竭顫栗的眉眼，那白淨如瓷的皮膚早已排泄一層盜汗，汗水感染了那苗條的手指。冥淵能感遭到從指尖傳來的熱度，雖觸感光滑卻如履波折。那手指滑過鼻息，停在眼角和顴骨交彙處撫摩了半晌，忽而力道減輕了些，那墨色的眸子裡忽閃一絲幽藍的光。本來想說些甚麼卻終究冇有開口，隻是如許摸著那眉眼如有所思。

門被翻開，風便毫不包涵吹出去，將冥淵的長髮吹亂。

司徒卿看一眼站在暗處的人影手裡握著綠溪寶劍，他曉得是那人告的密。內心再想解釋甚麼，這會也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