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天子無法之下短短一喟，“朕冇法逼迫姑父姑母信賴這些話，但求二位還肯信賴一句‘君無戲言’。即便擱下這個不提，姑母您也是朕的親姑母，朕有事不必瞞著您。邇來的事情……如是朕當真想從中算計蘇家甚麼，早便不消等了。單是巫蠱那一事，便足以讓朕賜死阿妤再藉機除了蘇家。”

她至心實意地情願信賴、也感覺應當信賴他方纔那番話。於情於理，他這番作為都不像是在拿她謀算甚麼。

悄無聲氣地當真察看了好久，見天子麵色平和了兩分，徐幽才上前帶著笑意、仿若未看出任何不普通般地揖道：“陛下，宮宴的時候近了，陛下是否換衣？”

尚儀局自會送他這順水情麵。

模糊心驚逐步浮上心頭。從聽到這說話開端，蘇妤就覺出約莫是有甚麼大事。聽到了這話更是心中添了幾分堅信，太上太皇對天子說的這話……多數並不是指責他先前所做的各種，而是……他現在還在做甚麼？

徐幽曉得天子這般的神采便是在思考著事情，便也不再言，溫馨候命。

蘇妤感覺……普天之下敢這麼問天子話的，大抵除了殿裡這兩位，也就冇甚麼人了。

這可說是蘇妤第一回因為宮中鬥爭的事找徐幽。一番話說罷，徐幽非常怔了一怔,看著麵前端坐的蘇妤幾乎反應不過來。

也是在他這類謹慎翼翼的好中，蘇妤愈來愈感覺連恨他都是個難事，哪怕那是上一世積累下來的怨、又加上了十幾年的夢魘折磨。

天子答說：“朕曉得疇前冤枉了她，想好生彌補她疇前虧欠的。”

但……又為甚麼恰是此時徹查蘇家呢？

蘇妤免不了要去處兩位長輩見個禮，離宮宴開端約莫還要一個時候，蘇妤聽聞二人先去了成舒殿拜見，便也先往成舒殿去了。

天子眉眼未抬，輕有一歎，不言。

蘇妤頜首又笑道：“如此這般的事,大人也是清楚的。宮中大家都在做，莫說是往旁人宮中安插眼線,便是敢往禦前安排人監督帝王的,也不是冇查到過。本宮誠不想故意害人，但也總要知己知彼，大人如是肯行個便利，便有勞大人了。”

徐幽瞭然地應下，蘇妤道了謝，又命人備了禮，便也算了了一樁事。

內裡正有談笑，蘇妤聽到孃舅的一句“陛下恕臣說句實話”不由駐了足，在如許的開首以後，常常都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