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他做不出的事麼？”蘇妤咬牙切齒地一字字說著，森冷之意清楚，“我不知他安得甚麼心、也不想曉得他安得甚麼心，這輩子我都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乾係。他做他的天子、我做我的棄婦，誰要他的平白恩賜！”

她並不是把藥“忘”在了成舒殿，是底子就冇籌算用。她與天子間已全然冇了信賴可言，這些東西，她連碰都不敢碰。

“阿妤？”他又喚了一聲，苦笑著悄悄去拽被她緊緊裹住的錦被。

一行人浩浩大蕩地往霽顏宮去了，在宮門口，天子下了步輦，抬手就製止了剛要朗聲通傳的徐幽。徐幽的聲音嚥了歸去，默不出聲地跟著天子出來。

很久，他重重地沉了口氣，揮手悄悄叮嚀了隨來的宮人一句：“都退下。”

貳內心突然一陣搐痛。

“他不就是想滅我蘇家麼！”內裡的話語還在持續，聽上去那樣凜冽，“幸虧他一國之君連如許的伎倆也使得出來，莫說我甚麼都不曉得，我便是曉得也不會奉告他的。我傻過、我讓他騙過一次，但毫不會有第二次……”

兩世的畫麵不住地在他麵前撞擊著，使他的心速不穩起來，一陣難言的不適。他捂住心口，咬著牙不收回半點聲響，腦海中不斷翻滾的畫麵卻揮之不去。

她說她當初傻透了，他也感覺他當初傻透了——他操縱了一個對他儘是信賴的女子、以後卻對她棄如敝履，不但如此……他還理所當然地感覺，當初她對他也皆是操縱.

手偶然在袖中一探，方覺腕上少了甚麼東西。那串不時帶著的紫檀珠冇了，必是落在霽顏宮了。

所幸是留在了這裡，如果被收走了，他就不會曉得這事了。想了一想，他鼓起了很大勇氣才叮嚀說：“去霽顏宮。”

他走疇昔坐在她的榻邊，凝神於她的睡容。實在蘇妤也是個美人兒，生得清清秀秀的，眉骨間又有幾分外族女子特有的妖嬈——她是霍將軍的外孫女，霍將軍的夫人朵頎是靳傾公主。

這是他明天第二次從蘇妤口入耳到“恩賜”這個詞。第一句是……“臣妾不會接管她的恩賜”，說得是章悅夫人。

他清楚地記得，上一世到厥後……她的身材愈發不濟，他向來不會主動給她傳太醫，內心非常安靜地等著她去死。可她每一次都活了下來，固執得令他咋舌。

折枝在旁溫言勸說：“娘娘何必……陛下待娘娘再不好，也犯不著用這類體例害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