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采選,宮中嬪妃就這麼多。現在來給蘇妤道賀的是這些、當日去賀陸潤儀的也是這些。
陸潤儀聽得寒氣一抽。蘇妤如此安排,她自是不免心虛的——當日她要設想搬去綺黎宮,便是拿準瞭如若皇裔有了差池,天子必然饒不了蘇妤。現在卻目睹著蘇妤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如果楚充華差了人來、她的孩子有了甚麼閃失……不就是拖了楚充華下水?
不鹹不淡的口氣,寄意上也挑不出甚麼錯處。隻是……在場幾人一看便明白了,那玉佛上的紅繩極短,底子不像是給大人戴的,隻能是給小孩子。
“……”蘇妤啞音。
全殿死寂。隻餘折枝腳步窸窣,很快消逝不見。
蘇妤淡看著,這一幕於她而言亦是似曾瞭解。嫁入太子府的第二天一早,一眾媵妾也是這般向她見禮。
蘇妤偏頭望疇昔,恍悟般地朝那人一笑:“多謝秀士娘子提示。”繼而便是久久的沉吟,彷彿是要當真地想個彆例。默了一會兒,蘇妤旋是一笑,“如何忘了?潤儀娘子在遷去霽顏宮前,是楚充華照顧著。歸正楚充華宮裡也冇旁人有孕,自是還得以潤儀娘子的胎為重。何況……充華降了位份以後,宮人還冇減呢,韻宜宮裡人手大抵充盈得很。不如本宮向嫻妃娘娘請個旨,讓充華差些人去奉侍娘子,不就兩不遲誤了?”
這幾位宮嬪,多是元年受詔入宮的世家女子,唯楚氏和一貴姬丁氏是從太子府隨進宮的。
都記得疇前產生過甚麼。
到綺黎宮道賀時亦是語中帶刺,又話裡話外和楚充華套著近乎。蘇妤淡淡聽著,待她不冷不熱的一番話說完,才命了宮人去取東西。
她的笑容始終未變,視野亦不離陸潤儀分毫。悄悄曼曼地叮嚀完了,遂顯了些乏意:“娘子是回宮等著呢……還是在本宮的綺黎宮等著?如果在綺黎宮等著,本宮馬上叫醫女來奉侍娘子,免得出了甚麼岔子說不清楚。”
隻不過當時,為首之人是葉景秋。
半晌工夫,折枝便回了綺黎宮,向蘇妤端然一拜,回道:“奴婢問了宮正女官,女官說合情公道。”
蘇妤聞言銀牙一咬,肅立在殿中不動,不知天子要說甚麼。天子的視野定在她麵上,二人都是半點笑容也冇有。斯須,天子道:“蘇澈在禁軍都尉府做得不錯。”
“另有……此次采選完了,你是想接著本身住、還是宮裡添幾小我陪你?”天子扣問道。
便是等著陸潤儀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