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幽走著夜路心下長歎:罷了,到底不是平常嬪妃,為昔日的當家主母馳驅,倒是也算不得虧。
陸潤儀的麵色不由一冷,蘇妤寒涔涔地笑著又道:“本宮這隔三岔五得寵的乾勁……勸潤儀娘子彆來綺黎宮尋這倒黴,在韻宜宮裡好好安你的胎,把孩子安然生下來纔是端莊事。”
“臣妾曉得。”蘇妤應了一句就抿了嘴,低著頭彷彿考慮著甚麼又彷彿隻是純真的嚴峻。這大逆不道的罪,她冇想到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揭疇昔,而就連她也感覺,如若天子當真要發落,也實在無可厚非。
天子一點頭:“你說。”
“禮部擇定的穀旦在一月,現在已經歲末端,過不了多少光陰便是。不勞潤儀娘子操心。”說得不鹹不淡,冇有半分不快,顯是懶得和她多辯論。
“聖斷?”天子冷睇著她切齒而笑,“那朕賜你白綾三尺如何?”
見她發楞,天子思忖半晌就又抬手彈在她額上。她回過神,便見天子的神采倏爾間冷了下去,笑意全無的凝重:“讓你姑母奉告你父親,這事朕曉得了,看在你的麵子上不跟他計算。但若再有下次……你的麵子就隻夠留你一命了。”
蘇妤神采淡淡地端坐著一言不發。雖說來者是客,她倒是連盞茶也冇讓宮人給上。陸潤儀清清冷冷一笑:“婕妤娘娘還是老模樣,狷介得緊。傳聞陛下二十幾日冇來了,娘娘倒還坐得住?”說著笑語中添了兩分諷意,“眼瞧著到手的充儀位子也要飛了。”
蘇妤聽得身子一顫,目光與他冷眸一對,不覺間懼意更甚。狠一咬唇便往足下的石子路上跪了下去,口氣安靜道:“陛下恕罪……父親是為臣妾焦急才失了分寸,陛下如要問罪……拿臣妾問罪便是……”她感受著裙下石子竄上來的絲絲冷意,“求陛下聖斷。”
蘇妤一懵,彷彿有一種詭異的情感在她心底湧動著、翻滾著,又彷彿一刀刀地剜了下去。莫名其妙地,她恍然間感覺腕上一陣刀割似的劇痛。
或者說,明知陸潤儀是故意來找茬,她纔不會著這個道。
蘇妤暗抽一口冷氣。實在從陸潤儀說要搬到她綺黎宮來時,她就曉得她安得甚麼心――大略還是和楚修媛有關,當年的事,楚修媛底子不成能諒解她。而她一旦搬過來,這孩子有半點的不平穩,頭一個脫不了乾係的便是本身這個一宮主位。
忽地不忍心再解釋下去――他再如何解釋,她都是一樣的忐忑。一聲喟歎,約莫此時循著她的心機辦纔是最讓她放心的。天子緩然點頭應允:“朕承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