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聞她語中變了稱呼，從帶著兩分客氣的“潤儀娘子”改成了直言的“陸潤儀”，陸氏卻仍半點不懼。本身宮中的主位在這兒，這纔是她要打好交道的人，戔戔一個曾被貶妻為妾的蘇婕妤不值得她奉迎。何況，當著楚修媛的麵，她還能翻臉不成？

“不動就是了。”他低笑了一聲將手抽了歸去。環顧了一圈再度不知還能說甚麼，啞了一啞說，“過幾日就要搬到綺黎宮去……”

賀蘭子珩聽得一陣有力。

她如果管了，今後宮中群情的便是她了。

蘇妤又一笑，複看向跪地不敢起的陸氏，微緩了口氣：“實話奉告潤儀，這茶不是本宮婕妤位份的茶，是陛下賜下來的陽羨茶。每年就這麼多，拿來請潤儀嚐嚐潤儀還不承情。”她輕聲一笑，“俗話說‘天子何嘗陽羨茶，百草不敢先著花’，憑你也敢說這茶不好？”

“你……”陸氏麵上一白，有些慌地看向楚修媛。楚修媛卻未理她，從她聽到陸氏批評茶水的時候就暗道不妙――本身品茶後蹙了眉頭並非因為這茶不好，而是因為……

折枝依言坐下，倚在案上托著腮懶懶道：“娘娘說是要爭寵，也不見娘娘主動見陛下去。陛下也是時來時不來，娘娘到底爭甚麼寵了？”

“哦。”蘇妤執盞一啜，蘊起笑容問她，“陸潤儀這意義……是本宮這兒的茶不如修媛娘孃的好了？”

蘇妤一時卻未在理她們，笑看向楚修媛，安閒笑問：“修媛娘娘感覺，這茶如何呢？”

“修媛娘娘請坐。”垂首一福，心知大早晨不請自來絕無功德，蘇妤還是笑了一笑請楚修媛落座。那二人也各自坐了，茶奉上來，楚修媛淺抿了一口蹙了眉頭，倒未多言。一旁的陸潤儀一向打量著二人的神采，她常日裡最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楚修媛神情如此，當即也抿了口茶，遂是不快地皺了眉頭、用帕子掩著嘴彷彿喝了多難喝的東西普通。

“這茶……”陸潤儀的眉頭又皺了一皺，繼而強自伸展開，滿含歉意般賠笑說，“婕妤娘娘恕罪，臣妾冇有彆的意義，隻是常日裡在韻宜宮喝修媛娘娘那兒的茶喝慣了，便覺婕妤娘娘這茶喝得不順口呢。”

蘇妤的麵色一分分冷了下去，待她最後一字落了音，手中的瓷蓋微帶了兩分力狠扣在盞口上。瓷器相碰的聲音讓陸氏微微一驚，隻見蘇妤猶自低垂著視線，沉寂的麵龐上平增兩分冷意，緩沉下一口氣，方抬眼看向她：“潤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