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澤抬起眸子,正視了趙辰南一眼,果斷道:“皇上是一代明君,就算隻能呆在禁宮以內,四海的百姓仍然會記得你的好,你仍然萬民仰仗的大雍錦睿帝。”
憐竹聽的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又怕這話被彆的人聽去了,隻能低頭扯了扯林語箏的袖口,一臉擔憂道:“主子,你甚麼時候去過麟趾宮,奴婢如何不曉得呢?”
“這是天然,有勞杜太醫了。”嚴侍德揣著一張笑容迎人,在杜雲澤的臉上掃了幾眼。
“宣他出去。”趙辰南揮手之間,杜雲澤從簾掉隊來,一向微垂的眸子略略抬起,在趙辰南的臉上一閃而過。
杜雲澤臉上帶笑,謙恭有禮道:“微臣隻想擔當寄父的衣缽,做一個濟世救民的醫者,現在供職太病院,一樣能為皇上效力。”
“哦……”杜雲澤怔了怔,方昂首,卻瞥見一襲烏黑的的身影,冒著夜雪,從宮廊的絕頂轉彎過來,手中一枝紅梅,印襯著那一張被凍的有些慘白的俏臉,無端就讓人的胸口就憋悶了起來。
未幾時,宮門拉出一道口兒,模糊有兩個腳步漸近,嚴侍德挽起珠簾,抬高了嗓子道:“萬歲爺,本日董太醫休班,主子大膽,讓太病院值夜的杜太醫過來給您瞧瞧。”
林語箏站在夕陽齋的門口,遠遠便瞥見往這邊趕著的轎攆,憐竹將一件烏黑色的蜀錦大氅披在她的肩頭,林語箏回身,瞥見院子裡的那一株紅梅開的正豔,命憐竹折了一枝過來,拿在手中把玩,淡淡道:“好久冇有去過麟趾宮了,我還記得,那兒的溫泉最暖了。”
“嗬……之前服侍榮妃的時候,曾有幸去麟趾宮瞧過。”趙辰南是一個讓人摸不清脾氣的天子,他最奇特的一點,便是鮮少讓人進他的麟趾宮,
“這個……皇上本日俄然想見見柔繁華,杜太醫未到之前,已經請老奴去宣旨了,現在隻怕柔容華的轎攆都快到了。”
趙辰南澀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很久才道:“朕很想普渡四海,澤被百姓,隻可惜單憑朕一人之力,恐難成真。不若愛卿,還能雲遊四海,朕雖坐擁四海,卻隻能整天呆在這禁宮以內。”趙辰南言畢,臉上淡淡隱出一絲寂然,拖著病體,倒覺讓民氣酸。
這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正巧讓劈麵而來的林語箏聽了個清楚,林語箏的腳步微微一滯,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將手中的紅梅遞給嚴侍德,雙眼卻緊緊盯著杜雲澤道:“杜太醫深夜為國度社稷思慮,倒是功不成冇,這支紅梅就賜給杜太醫了,祝杜太醫,鴻運高照,出息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