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澤開了藥方,昕雪苑的另一個小丫頭翠玉拿了去熬藥,林語箏起家,見杜雲澤正低頭清算藥箱,便問道:“如何明天小季子冇跟著你?”
林語箏麵色不便,內心卻暖了幾分,又道:“是蔣嬪那邊存候然脈嗎?”
林語箏一時未反應過來,便問道:“哪個嚴公公?”
杜雲澤手上行動不斷,隻是不鹹不淡道:“走在路上時傳聞葉美人病危,就先過來了,讓小季子先去景仁宮請罪了。”
林語箏直了直脊背,轉頭看著嚴侍德道:“嚴公公,有甚麼話,您就直說吧。”
林語箏將這紅色膏體塗在方纔腫起的手腕之上,隻感覺清冷溫馨,疼痛感漸緩,紅腫處也有了消腫的趨勢,頓時放下心來。
這一席話聽的林語箏內心極是受用,彷彿又回到了昔日受寵光陰,任是甚麼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主子都能說出一屋子歌功頌德的話來,林語箏內心笑笑,麵上還是謙虛恭謹道:“有嚴公公這席話,語箏無以回報,但求皇恩浩大,能讓語箏比及那一天,也好報嚴公公再造之恩。”
林語箏忙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道:“不知嚴總管駕臨舍間,有失遠迎了。”
第三十六章
卻說林語箏在昕雪苑待了有大半天,肚子餓了方記起還冇用午膳,便把葉心儀交代給了翠珠,本身回夕陽齋去了,才走到拐彎口,便瞥見憐竹在門口探頭探腦,林語箏上前幾步,正想賞她個爆栗,憐竹卻扯了林語箏的衣衿,小聲道:“主子,嚴公公來了。”
嚴侍德是宮裡的老寺人了,早些年服侍趙辰南的生母如妃,是鹹福宮的總管寺人,他倒是個懷舊的主子,厥後如妃死了,都未曾拜彆,直到趙辰南搬到東宮獨居的時候,方纔把他留在了本身身邊。想來這主仆的交誼,定是普通人所不能比的。
此中的奧妙,彆人不知,但林語箏天然是曉得的。這大赦天下的聖旨,清楚是給死人頒的,又與活人何尤?想到這裡,林語箏便覺著這後宮的女人不幸的緊,莊清語身後替人做穴,束悅寧也不過白白擔了罪名,趙辰南張張牌出的奇妙,讓活人接受口誅筆伐,事事替彆人作嫁衣裳。
杜雲澤見她薄怒,倒是閉上了嘴,隻背起藥箱拜彆。一起走過九曲橋,看著水中冒泡的魚兒,不由發了會兒呆――緣何要與林語箏說那番話呢?平日裡他何嘗有閒工夫饒舌,哪怕隻一兩句。思來想去,也隻好歸因於林語箏總藏著一肚子鬼胎,實在叫他起了些逗趣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