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鋒利的號令聲中,顧元微忽覺後背心一陣錐心之痛,背上一片潮濕,把她真絲的睡袍都粘在了背上。她大睜著眼睛,緩緩轉過身,隻見那女人一隻手僵在半空五指微曲,蕉萃、老態畢現的臉上,沾著點點血漬。
張泉目光微垂,眨眼間已是幾經衡量,在統統未明之前,她必須先保住九皇女的命。“獲咎了九皇女。”說罷,一把扣住九皇女的手臂,把人帶出船艙,邊走邊道,“阿大,速率隨我一起入水。”
“嘖嘖嘖......”顧元微可惜的搖著頭,站了起來,欺身靠近那女人,苗條的身形,足足比那女人高了半個頭,居高臨下,盛氣淩人地諦視著女人,“我如何害他了?不就是搶了他的買賣,挖了他的牆角,告發他偷/稅/漏/稅、不當取利,讓他的公司停業麼?向來闤闠如疆場,技不如人便甘拜下風好了。你放心,我會給我爸找家初級的養老院,讓他好好養老的。欸,你這是甚麼神采,我孝敬我爸,你如何氣成如許?”
金瑞霖點頭。
如寶急得直搓手,恨得牙癢癢,都怪阿誰九皇女,多在龍口府待一早晨又能如何樣,她堂堂九皇女,就算那些大贓官發明瞭端倪,難不成還能捉了她殺了不成?現在倒好,是不消怕贓官暗害了,直接碰到水匪了。
“不可!”張泉正欲回絕,金瑞霖已然出聲,“停船吧,戔戔流匪,量他們也不敢把我如何。何況,張泉與阿大工夫都不弱,不見得我們就必須束手就擒。”
“小丫頭電影,你家蜜斯一醒,就說我好話!”宏亮的女聲,在門後乍然響起,門隨之翻開。
金瑞霖入水前,便說瞭如許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
“該死!”阿大怒喝了一聲。
背上錐心般的刺痛,令她倒吸了一口冷氣,收回“嘶——”的一聲響。
“蜜斯!”如寶忽的鑽進了船艙,“船家說了,前頭有個小峽口,過後就是個陡坡,我們的船太小了經不起那坡度,要不就是停船,要不就得入水!”如寶抓著顧元微的胳膊,“如何辦啊,蜜斯,你也不會水啊。”
如寶彷彿已經給嚇傻了,直愣愣地盯著顧元微。
“蜜斯!蜜斯,你終究醒了,蜜斯!”
金瑞霖被張泉半扶半架,背光而站。
嬌小的身形,披肩的長髮。
“是啊,蜜斯,還好我們碰到了去金海國的商船,船長救了我們。不過......”如寶倒了碗水,拿著勺子謹慎地餵給顧元微,“我們臨時回不去了,要到金海國再找船返來了。並且......”如寶懊喪地盯著水碗,“我們已經身無分文了,船長讓船上的大夫救你的時候,抓著你的手按了指模,我們要為船長做一個月的苦工,纔算抵了這出診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