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秋露的事？”

難不成這清宮當中真正的美人，都是藏在那辛者庫裡的？看著下頭灰突突一聲，卻還袒護不住光彩的蘇柔，清雅忍不住感慨萬分。

她的美並非那種驚天動地的美，而是溫溫潤潤，像極了江南的煙雨，那一雙彎彎的眼睛像是會說話普通，許是與那野花待得久了，她的身上有一種皂角和雛菊異化在一起的清爽香味。

清雅看著她交放在腿上的那一雙手，白嫩並且苗條。那些技藝高超的繡娘，都是極其重視手的保養的，因為手如果粗糙了，便輕易掛絲，再也繡不得寶貴的緞子。

絕了那些人的動機，又有主子的名頭護著，她的日子多少也會好過一些。

“你的手，還能繡嗎？”

此番是因為她在浣紗之時，誤落入井中，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冇有了鼻息。辛者庫那裡有太醫遠去，常日裡與她交好的宮女寺人們，便製了這麼個筏子，送她一程。

“你看著辦吧。”

穀雨一怔，的確，她現在是養心殿管事的，不管出了甚麼事情，都不能夠暴露慌亂之色的，難怪剛纔碰到蘇柔的時候，她有些驚奇的看著她。

“夏芒，去取個玉蘭花的簪子來，我瞧著比芙蓉更合適蘇柔。”

彷彿全天下就她最和順，就她最仁慈，就她白得像小紙花一樣！真是白瞎了主子的好簪子！

“嬤嬤，出了甚麼事情了啊，瞧你給急的，走路都帶風了，彆人不曉得的，還覺得火燒養心殿了呢。”

……

現現在再聽到這個名字，清雅已經冇有太大的感受了。

她的音聲像是緩緩活動的小溪水，津潤綿長，卻並不有趣，聽起來讓人感覺非常的窩心。

隻不過，主子的號令，她倒是不得不聽的。

“主子喲，您都把這麼大個事情交給我了，奴婢不好好的辦，那但是覺都睡不著的。再說了，傳聞這婆婆和媳婦兒向來都是不對於的，如果那太子妃進了門，見主子好脾氣，欺負您如何辦，奴婢這是給她個上馬威，讓她瞧瞧我們養心殿常日裡都是如何服侍主子的，學著點！哈哈！”

而她的手，因為在辛者庫勞作，已經有一道道裂開的豁口，被水泡過以後，有些發白。

“我乏了，歇個晌，爺今兒個去暢春園了，晚膳的時候返來，給備個黃鱔吧。”

清雅笑了笑，拈起碟子裡的一塊雲豆糕，自打肚子大了起來以後，她的胃像是被撐開了似的，如何吃都不得飽。固然才用過了午膳，可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就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