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甚麼？

禾家在冇出飛鴻將軍這個武將時，和大魏統統的勳貴家屬一樣，乃至靠近式微。十九年前，禾家妯娌二人同時臨蓐，禾家大奶奶生下禾如非，禾家二奶奶生下禾晏。

“何事？”

有人扯著她的頭髮把她往水池邊上拖，將她的腦袋鹵莽的摁了下去，冰冷的水冇過眼睛、鼻子、嘴巴，冇過脖頸，禾晏再也說不出話來。身材沉沉的下墜，可她掙紮著向上看，水麵離她越來越遠，天光處像是日光，一刹時像是回到了故裡，恍忽聞聲行軍時候唱的歌謠，火伴們用鄉音念著的家書，伴跟著賀氏惶恐抽泣。

“前幾日替您看眼睛的大夫把過脈，您是有身了。”

禾如非冇死，乃至平安然安活到了十八歲。看上去身姿敏捷，安康俊美。因而統統歸回原位。

許之恒漂亮和順，體貼有禮，婆母亦是刻薄，從不苛待，對女子來講，當是一樁再好不過的姻緣。禾晏也曾這麼覺得，直到本日。溫情的假麵被扯開，血淋淋的本相，比她在疆場上碰到過最難的戰役還要令民氣涼。

她，想回家。

賀好像撫了撫鬢邊的髮簪，那是許之恒昨日送她的，俄然又想起麵前的人看不見，遂有幾分遺憾的收回擊，道：“夫人，您有身了。”

柳枝，是能夠成為兵器的。柔且韌，如同女子的手。清楚是輕飄飄的枝丫，上麵還帶著重生的嫩芽，就像是繡著花的寶劍，便能將敵手的刀拂開。

禾家人籌議了一下，做出了一個膽小包天的決定，讓禾晏代替禾如非，禾如非則謊稱是禾晏，天生體弱被送到廟裡長養。

“夫人，您要甚麼？”穿戴薄衫的嬌花普通的丫環遞上一杯熱茶，脆生生的道。

而許之恒……她應當早就瞎了眼，纔會感覺他很好。

“你服藥的時候，大少爺他就在隔壁的房間看著呢。”

“無事，我打著傘。”

怪她不該為了家屬好處頂替禾如非的身份？怪她不該癡迷技藝學成當兵？怪她不該在疆場上蹈鋒飲血，殺敵致果？還是怪她不該親得陛下禦封飛鴻將軍，讓禾如非領了她的功勞？

賀好像嘲笑一聲：“死光臨頭還嘴硬，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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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柳眉倒豎，目光如刀，雖是瞎子，卻神采攝人，賀好像一刹時也汗毛直起。不過半晌，她穩了穩心神，隻道：“這可不是我一人說的，禾將軍。”

“你死了，禾家和許家隻會鬆一口氣，這隻怪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