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幾近冇有裝潢,而是放著幾個囚籠,幾近看不出本來的色彩,不知是鏽跡還是血汙。兩邊架著火盆,現在冇有生火,隻要焦炭的氣味。地上和四周的木架掛著些駭人的刑具,一樣染著暗色的汙痕,乃至有些鋒利部分還掛著丁點碎屑,令人不寒而栗。
“夫人剛纔沐浴,不知如何就滑了一下,嗆了水。之前在許侯府的事,怕是讓夫人烙下心疾了。剛纔如何都不讓奴婢近身,就坐著不說話。”
趁著盈香倒水的工夫溜出來,她可不想身後還跟個小尾巴。避開將士練習的處所,從前麵繞到議事營帳,貼著帳子聽了一會兒卻冇見動靜。
“唔,心心那裡去了?”
頭上的髮簪被取下來,熱氣燻蒸下整小我都昏昏欲睡。許含珠一手搭在浴桶邊沿,俄然想起來剛纔他也是這個姿式……對啊,這還是他剛纔用過的浴桶呢!
“侯爺。”施禮的人一臉憂愁,語氣躊躇,彷彿欲言又止。
他的手指溫熱,已經感遭到部下髮絲的寒涼。再看她露在衣袖外的指尖,公然毫無赤色。隻是本來無缺的十指現在有一指斷了指甲,顯得尤其高聳。
受了這麼重的刑,莫非是死了?
莫非不在?許含珠繞著帳子走了一圈,出了門口的兵士,的確冇有其彆人。
素心也嚇了一跳,倉猝伸手將人扶起來。恐怕再驚到她,謹慎的問道:“夫人?”
“夫人?你……”
許含珠扶額,真是被素月的天真打敗了。不過好歹她們不懂這些不太高雅的粗口,還能給本身一個宣泄的機遇,說出來也隻會被當作胡言妄言。
一旁擰帕子的素月偏頭問道:“甚麼西瓜?夫人現在可冇有西瓜,要比及夏天賦成。”
內裡候著的卻不是素心,而是新婚那日見過的侍女盈香。
等她呼吸逐步安穩,戰霆展開了雙眸,固然視野一片陰暗,但耐久交戰練就的鋒利目光仍然能辯白出她的表麵五官。她彷彿很喜好攥著被角睡覺,寢衣的袖子遮住了脖頸的肌膚,呼吸清淺,睡的苦澀。
“如何了?”戰霆放下撩開門簾的手,往外走了幾步問道。
許含珠提著裙角,近乎無聲的往前麵的營帳走去。四周幾個小帳子環繞中間的大營帳而立。地上也不是本來富強的青草,而是有各種形狀的泥土陳跡,像是重物拖過或者碾壓構成的凸起。
戰霆悄聲往中間挪了一點,合上了雙眸。
被推下水的人本不是她,但身材的印記冇法抹除。曾經許含珠的嗔癡怨念逗留在這具軀體太久,久到現在的本身底子冇法擺脫。當水漫過甚頂的時候,她幾近喪失了思慮的才氣,隻能感受滅亡的逼近,彷彿要將本身拖入旋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