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祿憤激不平之際,忽聽火線讚歎,“好一副遊園牡丹亭!”年富昂首去看,人潮簇擁而至,將白丁墨客團團圍住,一番七嘴八舌的讚歎以後,白丁墨客被請進遊園。年季抿了一口酒,仰天長歎,“百餘年前的黃老善人若然見到今番遊園盛況,不知該是何感觸。”年祿冷哼,“甚麼遊園詩會,大凡錦衣華服查也不查直接放進園內,衣衫粗陋者便要當眾考校文采方可進入。少爺您看剛纔那位作畫的墨客臉都紅了,此番進院哪另有表情作畫!”年富望著那一抹落荒而逃的身影,低聲喃喃道,“我彷彿在那裡見過他。”
仆人間人麵露惶恐之色紛繁退立一旁,從內裡走出來的恰是方纔接引蒙紗女子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麵露溫暖,朝著年富拱手賠罪,“仆人無禮,還望公子包涵。”年富微微點頭,衝著階下年祿與兀自悠哉喝酒的年季道,“既來之則安之,失了遊性便真是白來一趟了。”年祿朝著中年男人冷哼一聲,與年季一起走入園內。
德馨點頭,“話雖如此,可竹韻是否曉得這位陳姓老者祖上是何人?”年富苦笑點頭,“除了曉得這位蟄居散人姓陳,隱居江南,其他便一無所知了。”德馨瞭然,“難怪了,若然竹韻曉得這位陳姓老者便是陳孝儒的先人便不會有此一問。當年先帝在時,曾多次慕名招賢,何如蟄居散人常常回絕,且行跡不定,最後也都不了了之了。”
一向笑意盈盈目送著年富一行的身影消逝在百花叢中,中年男人冷冽如刀的眼神瞄向一旁仆人之首,仆人慌鎮靜張跑至跟前,垂手而立,“寧管家!”被喚作寧管家的中年男人冷聲道,“這雙眼招子如果無用,不如割下來喂狗!”仆人麵色慘白,雙股顫顫,“請寧管家再給部屬一次機遇,部屬包管再不會看走眼!”寧管家冷哼一聲,拂袖拜彆。
穿越於奇花異草之間,見色采斑斕的胡蝶蹁躚繚繞,年富閒庭信步流連其間。隨伺一側的年祿麵露不屑,“甚麼遊園堆積天下名芳貴木,這裡有的,我們年府一樣很多,乃至更加罕見。”年季搖了搖手中空了的酒葫蘆,四下張望,本來這廝純粹是衝著這杯中之物而來的,嘴巴裡卻頗感興趣的問道,“你不感覺那位接引之人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