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鹽巡道可不是件好差事。”年季悠然道,年富點頭,“能在一年的時候內厘清江南鹽務與漕運這兩筆爛帳,的確令很多人刮目相看。隻是――”年季接下去說著,“隻是也獲咎了很多人,於其今後的宦途倒黴。”年富點頭,目極湖水深處,竟有些心不在焉,“前日都城傳來動靜,年玨外放浙江永康府知府。”年玨一怔,“貶謫?” 隨即點頭,“不是――,莫非你使的手腕?”年富點頭,“我也正奇特。明雖貶謫,倒是要他避其鋒芒,韜光養晦,是保護之意。”年季緩緩點頭,眉宇之間儘是不解之色。
“三年守孝之期已過,你籌算甚麼時候歸去?”年季站起家,懶懶的拂了拂身後草屑。年富提杆收線,不急不緩,“再等等吧。”比及甚麼時候年季冇再問,晃閒逛悠扭身拜彆,遠遠的就見佩兒提著食盒朝這邊走來。在與年季錯身的那一刻,佩兒緋紅了小臉。吃過午餐,小憩半晌,草廬之側樹蔭之下山風習習,鳥語花香伴跟著書聲朗朗,一時候竟然生出幾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淡泊意境。
值月的宣講還在持續,卻在此時聽得外間鼓譟,一女子淒厲的哭嚎聲打斷值月的宣講,台下世人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從外間跌跌撞撞爬出去的是位皮膚粗糙烏黑的中年婦人,婦人一起跪行,爬至年富跟前,以頭創地,鮮血淋漓。年富倉猝俯身相扶,柔聲道,“大嫂但是有難處?”中年婦人倒也倔強,不肯起家,哭泣道,“小婦人城東瞿徐氏,本年三十有八,昨日婦人丈夫瞿巨田間耕耘撿拾一枚荷包,裡間裝有一百七十兩白銀。吾夫家小門小戶,何曾見過這很多銀兩,拿回家中與婦人商討――”
補葺一新的明倫堂前寂靜厲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