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富苦笑，“你也看出來了？”辛一杭冷冽的嘴角暴露一絲調侃的笑意，“年大將軍不是搞詭計政治的人，方纔你父子二人的一唱一和看似默契，實則縫隙百出。僅僅以感化一名前明餘孽而百分之百信賴令其插手軍務這件事本身就很荒唐，但是不信賴，又豈會派親子身赴絕險之境，常言道，虎毒尚不食子。”

李又玠道，“複仇！潭薄先生乃呂留良的忘年至好，而沈在寬和嚴鴻逵更是其嫡傳弟子，情同父子！”年富煞有介事的點頭道，“這個來由不算牽強。”桑成藏虎目怒睜望向年富，而年富則平平道，“隻是我年家戍守西北，已是貴極人臣，憑甚麼——”年富苗條的手指在留有水漬的桌案上“篤篤篤”敲擊了三下。

年富笑得有些對勁，“或許比你設想中還要早。”辛一杭不伏輸的挑眉，“哦？”年富笑道，“看破你實在很簡樸，你下認識的‘多嘴’與你現在刻毒的身份彷彿有些出入。”辛一杭沉默，他老是禁止不住想要曉得眉宇輕鎖，單獨大手眺望遠處的年富到底在想甚麼，而這個時候辛一杭最想做的，便是遣散這個男人周身那股揮之不去的愁悶與孤單。

年富沉默，無言以對，二人一前一後就如許冷靜走著。直至爬上了前麵的土丘山頭，望著遠處絕穀當中模糊閒逛的火光，雖聽不見聲響，卻模糊能夠感遭到金戈鐵馬踏碎骨骼時收回的清脆與淒厲的叫喚之聲。

見年羹堯虎目含淚，李又玠不由唏噓，“年將軍粗心，這薄潭先生雖有濟世之才，何如此人尊崇南明餘孽，且固執不化！”年羹堯感喟，略顯怠倦的臉上顯出淡淡的失落，“本覺得將潭薄先生留在本身身邊參與民事軍務，定能令其更加全麵的體味我大清朝仁教之治、以民為本，而當今聖上更是百年可貴一遇的絕代明君。未曾想民氣隔肚皮啊——”年羹堯垂首擺手，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年富不得不再次突破僵局,“李大人，那位曾先生開口了，”李又玠點頭，“像薄潭先生如許的名流又豈會屈就於戔戔刑具，要想撬開如許人的嘴巴,隻要從這裡完整摧毀他統統的信奉，包含高傲，”李又玠嘲笑著指了指本身的太陽穴。

年富訕但是笑，“以是自損十萬兵卒，將浩大廣漠的西北拱手讓給準噶爾以謀取一官半職，如此兵行險招，所獲得亦不過是準噶爾帳下的一條狗。兩相衡量，如果我年家必然要如此！”年富苗條的手指猛擊桌案，收回一聲“砰”的悶響，目光幽冷充滿洶洶野心，“那也該是這天下的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年富的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