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務必與佟佳氏一族保持間隔,那一日家宴後,皇上經常談起貢獻仁皇後的溫賢端淑,鳳儀天下,小妹擔憂皇上殺心已起。”年妃神情凝重,年羹堯點頭,“娘娘寬解,萬毋勞累俗事,統統以皇嗣龍裔為重!”年妃強作歡顏道,“明日兄長班師之時,小妹定當掃席伺酒以待。”話音剛落,眼淚竟是奪眶而出。後宮當中女子舉步艱钜,如履薄冰。年妃侍寢雍正十年,極得聖眷,在這十年內後宮當中竟無一名皇子得以保全至成年,故而年妃脾氣善嫉,手腕陰狠,容不得人的說法不脛而走。可又有誰體貼這位姿容絕豔,身份尊崇的女子前後也曾落空過二子一女,至今膝下空虛。
“僅一麵之緣能讓竹韻兄歎服至斯,我倒想好好會一會此人!”一樣的家世背景,一樣的年青有為,又是同榜同科出世,難怪孔集動了一較是非之傲氣。年富笑道,“會有機遇的。”隨即扭頭望天,夜幕深沉,“孔集兄還是先歸去吧,就在這幾日便要開庭問案,勞心費心的處所還多著,莫要熬夜傷了身材。”孔集還想持續呆著,可一扭頭見身後小廝一臉疲憊,孔集這才點頭道,“嗯!那我先歸去了,明天我還去京師大獄門口等著!”
年羹堯坐在書房內,達摩利克斯劍吊掛一側,見年富排闥走了出去,年羹堯陰暗的目光從那塊匾額上遲緩移開。年富躬身施禮,“孩兒拜見父親大人。”年羹堯沉聲道,“起來吧。”年富起家,垂首立於一旁。燭光騰躍當中隻見那年富儀表超脫不凡,氣質雍容內斂,臉上神情三分暖意,六分淡然,另有一分的傲慢。有子如此,年羹堯陰暗的眼眸當中閃過一絲暖色,“胭脂湖上的命案,你不需過分存眷。”隨即神情倨傲放肆道,“一個小小江南按察使的兒子,要想他死,易如反掌,何必我年家嫡子親身脫手!”
“詩詞歌賦,大凡讀書人都會附庸風雅幾句,不慎希奇,倒是梨枝女人的一杆簫聲可謂一絕。”年富的誇獎令梨枝喜上眉梢,年富道,“明日張文莊很能夠會暗訪到這樓裡,倒是無妨把這細節流露於他,記著你已經是我的人。”一句‘我的人’令梨枝雙目含淚,嘴角的酒渦充滿幸運與滿足,因而重重點頭道,“嗯,梨枝明白了。”年富站起家,“夜深了,我先回了。”梨枝將年富送出配房,隨即返回房內,支開窗欞,望著年富的馬車緩緩消逝在暮色當中,才悄悄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