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馨凝眉深思,俄然神采一凜,神情奮發道,“你的意義是建立一支軍容強大的火銃隊?以人海之戰替代兵器技術之上的不敷?”望著麵前神情奮發的德馨,若然不是被那位喜怒無常的天子壓抑著,他該會是位運籌帷幄的帥才。
年富將厚厚一疊卷宗質料堆在書案之上,神情恭敬躬身施禮,“下官年富見過果親王。”十七王爺探手遙扶,“年通政使客氣。”年富於十七王爺下首落座,指著書案上厚厚一遝卷宗道,“這是曆朝曆代彙集而來的關於北部沙俄的部分質料,雖非儘善儘美,卻也可知大抵。不至於瞽者摸象,毫無眉目。”
“據黑水軍前任都統陳沛老將軍所言,十六世沙皇新皇即位為穩固政權,信奉朝中絕大多數士大夫所信奉的東正教。下一次構和伊始,何不以此為釣餌?”德馨沉吟點頭,“允俄在都城建立東正教堂,弘揚教意。此舉定能動搖俄特使百萬擔糧草的態度,隻是朝堂之上恐怕又要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了。”
年富一愣,不知不覺脫口而出的宿命論令年富訝然發笑,因而矢口否定,“我從不信賴因果報應。”德馨煞有介事的點頭,“我也不信。”年富迷惑,這媒介不搭後語,彷彿有些自相沖突,卻不想德馨莞爾一笑,“我想定是上一世我欠了你的,以是這一世才必然要還。”
感受這話題越扯越偏,越扯越含混,吃緊打住的年富就著德馨喝過的杯子,輕抿一口熱茶,思路迴轉,“你們這是想給俄特使一個上馬威?”德馨挑眉,“與其說是上馬威,不如說是緩兵之計。俄特使索求糧草勢在必得,此次和談令其白手而歸毫不成能!”
年富沉眉凝神,在這清幽素雅的竹韻齋內來回踱步,一旁年祿屏氣凝神,不敢打攪。很久以後,年富幽幽道,“家父來函中特地提到一名女子。”年季蹙眉,“女子?莫非――”年富點頭,“八成是她了。”
年富踱步至窗前,見屋外陽光溫暖,暖風怡人,彩蝶在花間穿越,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女人和孩子都顯得那樣的溫和純粹。俄然年富話鋒一轉,“殺徽州士子是為了滅口,他所圖謀的不過是黃白之物。”
年富點頭,“我大清所圖謀者一是悠長鉗製,二是不損朝廷顏麵。”見年富似有成竹在胸,德馨興趣盎然問道,“那要如何不損朝廷顏麵,又能悠長鉗製?”年富奧秘一笑道,“宗教!”德馨似有貫穿,年富解釋道,“佛教由印度傳入東土已近兩千年,初期遭受本土玄門認識形狀的分歧,也亦極儘毀佛破寺,幾乎消弭。後大漢朝獨尊儒術,方有現在百家爭鳴之態。以是嚴格意義上而言,我大清朝人並無共同虔誠信奉。比如讀書人可尊孔子,農夫可尊神農氏,漁民亦可尊龍王神。拂曉百姓無共同信奉,亦無任何宗派能以神明之意號令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