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幕後之人乃是出自興安坊,”吳煜安緊緊盯著韶亓簫,“此事就決不能由殿下你捅出去!”
吳煜安撚了撚髯毛,又問:“殿下心中可有思疑的人選?”
韶亓簫垂下眼眸。在他本來的設法裡,他天然是不肯北翟強大的。
他長歎了口氣,纔對韶亓簫道:“當年我家叔父猝死一事,殿下可曾記得?”
不過,從他的話語裡,韶亓簫本身也能夠猜測。
吳煜安在這個時候昂首,朝他投去了意味不明的一眼,道:“吳家不肯參與黨爭,故而向來束縛門下子孫謹言慎行。恰好此人一意孤行,妄圖走那條從龍之功的捷徑。叔父發明他在極力靠近朝中某一名殿下後上前勸止,但此人不聽疏導,叔父與他產生了爭論……”
若不是位高權重,哪兒有人會有這個本領來行事?而內城裡除了陛下的大興宮,建安、興安、昌寧、昌平四坊裡頭住的,根基是大周最有權勢的人家。
“是韶亓芃?”韶亓簫豁然昂首問道。
宗室府邸全數堆積在興安坊,不管是宗親也好,天子骨肉也罷,都不該由他這個“自家人”去揭露!即便統統人都明白,全天下的家屬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要皇家是例外。但坐在禦坐上的承元帝,卻必然不肯看到骨肉相殘,說不定還會以為他冷情冷血,不顧骨肉之親!
韶亓簫死死蹙著眉,問道:“那他現在在那裡?”
這畢竟是吳家家務事,韶亓簫不以為已曆經三朝的吳煜安此次歸去後會不知該如何措置此事。
他便不籌算再提及吳家的不孝子孫,轉而問道:“他當年想要幫助的人,是我哪一個皇兄?”
吳煜安攥了攥拳頭。貳心知事已至此,他冇法坦白。更何況真與畫像上此人論起親疏乾係來,麵前的七殿下也逃不掉。吳家若說已被此人扳連上了一艘即將淹冇的船隻,那七殿下便算是已將一隻腳踏了上去。
他冇有義憤填膺地挑起吳家對四殿下的仇恨,吳煜安是對勁的。
韶亓簫呆愣,此人竟是吳家嫡派,與吳氏阿禾的血緣竟比他設想的還要靠近!
通外族這類事,最早想到的不該該是謀朝篡位嗎?
但該說的,他還是得說。
他麵上不露,淡然點頭道:“該是如此。北翟自從那年敗北,元氣大傷,還要年年朝大週上貢,已不是大周核心的威脅。即便有此人公開裡朝他們運送鐵器,但當年戰後北翟雄師被大周毀滅了十之□□,他們的人丁不是短時候內能補齊的。要想構成鐵騎雄師,我估計起碼也得花上約莫二三十年,大周境內,想必也不會有人情願花上如此長時候去賭一個不定的將來。以是,我想幕後之人隻是衝著短期之利去的,除了財帛難不成另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