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一開口，竟然是漢家話。衛絳不由小驚了把，再次打量起這個紅毛子。他看來約四五十歲，高眉褐眼，膚如古銅，唇上留有一字胡。他雙手負於身後，站姿挺直，彷彿和衛千總一樣也曾當過兵。

匪首豎起大拇指，是好酒的意義。

有個嘍囉覺得大石冇死，謹慎翼翼走疇昔搖搖他的肩膀，然後再伸手探下他的鼻息。

衛絳利落地回他。俄然底下傳來喝采聲，她情不自禁轉頭去看，墨華與那大塊石正打得難捨難分。

紅毛子們氣憤了，嚷嚷著要給大石報仇，可墨華都冇給他們走動的機遇，冷不丁地抬手指向天。

巨大堅固的身軀癱軟了，尿液從他褲襠裡流了出來。眾賊們喝采聲越來越小，最後像是融於風中輕不成聞。

衛絳接過這瓶酒，拔去瓶塞。她心想他手腳冇快到能下毒的境地，便放心腸喝了口酒。

“九重山。”

另有一夥人站在中間呆愣地看著，若不是大石冇了鼻息，他們還是不敢信賴，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竟然把他給殺了。

“送你疇昔不即是送命？”

紅毛強盜們如稻麥正被墨華收割，他們急於逃命，不斷大呼著：“將軍！！將軍！！”而他們的匪首早已躺在帳篷裡不省人間。

男人嘛骨子裡都一樣，如果玩風騷手腕，這些強盜又如何比得過花樓裡的爾娘。

要穩住！衛絳暗道，是說給墨華聽，也是說給本身聽。

“我要把你砍成碎沫！！！”

衛絳一邊思忖一邊撩起亂髮，然後用手往額頭，擦去剛纔用心沾上的泥灰。

看來明天不死人是不可了。

匪首彷彿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大抵明白她的意義，因而他就從中間木箱裡拿出一瓶酒，粗短瓶頸，方型瓶身，與衛絳常喝得有所分歧。

“難喝死啦！”

衛二郎一個鯉魚打滾，站直以後兩手押住衛絳，做出緝捕她的姿式，然後抬高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找到三叔他們，在右邊船上。”

墨華正愁大石不抽刀，以拳對拳、以刀對刀是端方，若他以煙桿對於赤手空拳的大石，倒而會讓這幫子紅毛賊不平，從而令他們起疑。

匪首就見鏡前鏡中兩張臉如雙孿生，眼波流轉間妖媚得勾民氣靈魂。他一下子欲、火、焚、身，解了褲帶，脫下褲子。

眾生百態。始作俑者卻叼著煙桿兒，以火把上的火吸燃菸絲，悠哉遊哉地吞雲吐霧，唇角一抹含笑在霧中奧秘莫測。

世人駭怪萬分，彷彿還陷在出色的打鬥中。圍上大石的人越來越多，有幾個與大石交好，不由抱著他的屍身哭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