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清冷,有點像青椰油。落在他背上的手大而粗,不像當時在石洞裡,她那雙柔若無骨的妙手。
“好。”衛絳承諾了。“不過我有個前提。”
墨爺是甚麼樣的性子,衛絳最清楚了,墨華與墨爺能有多大辨彆呢?
衛絳看出他是在說實話,而她腦中又一陣空缺。衛絳垂眸,想了又想:害死墨華孃親的凶徒,何嘗不是侵犯衛家的人?他們兩個對於的清楚是同一小我。
林常鴻低聲道:“這麼個節骨眼上,你敗露身份,我們豈不是前功儘棄?”
當初冤枉人了,這是甚麼意義?衛絳細細揣摩,墨華所指的人定是與他孃的死有關。當年她尚未出世,不過墨華的娘死時,衛千總正在雲海洲。
“我如何曉得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天暗得深沉,波浪隨風起伏,托著一葉小舟往北而去。安然就蜷在這小舟上,衣裳被時不時濺過來的海水打濕了,和著血黏貼在身上。他昂首看向東邊,見不到一絲曙光,他絕望地、失落地持續伸直,縮到冇體例再縮的境地。
上一世墨爺是在報殺母之仇,他覺得衛千老是禍首禍首,而究竟上有人拿衛千總當替罪羊。
“甚麼前提?”
衛絳心如火焚,不亞於得知安然身份時的震驚。為不露馬腳,她擺起姿勢,慢條斯理。
夜風彷彿變大了,船麵上有點冷。衛絳蜷得緊緊,打起寒噤,卻冇有回船室的意義。墨華脫下大氅,披在她身上,且道:“徹夜月色撩人,不好都雅,真是可惜了。”
這麼晚了,大抵他已經被賢王府的人接走了。
背上的傷口已疼到麻痹,貳心中的傷口還是在淌血,纔不過一會兒工夫,他就想歸去,想見阿絳。
俄然之間,船室靜如古墓,波浪之聲變得格外清楚。
墨華莞爾,悄悄藏起失落之色,道:“前提一:得聽你話。我說話算話。”
這就是上天的安排,讓他修改之前的弊端,給他一個再續前緣的機遇。
“三公子,王爺讓您先沐浴換衣,明早再去找他議事。”侍從追著他的步子,低聲而道。
衛絳瞥見了墨爺,他正對她含笑,通俗的眸光比月華更和順。
顛末這前後穿針引線,衛絳頓時明白了。
墨華右手捧心,左手指天:“如有半句謊話,我定遭天打雷劈。”說罷,他目光刹時陰暗,又道:“冇人會拿本身孃親出來欺詐。”
林常鴻仰天深吸氣口,然後又緩緩籲出。他踱步到安然麵前,伸手慈愛地拍起他肩頭。一下……兩下……三下……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