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不靠譜的二哥終究派上用處了！

實在衛千總早就重視到了鐵腳，麵前這瘸子氣勢凜然，並非俗物。因而他放動手中酒盞，正襟端坐，然後襬出幫主嚴肅氣勢，嚴聲問：“敢問你是何人？來自那邊？”

“叮噹鈧鏘”一串響，有“好”的含義，也是“佩服”的意義。見此景象，剛纔跳出來講不去的那幾個刺頭兒悶聲坐下，縮頭藏臉。

衛絳也不冤，先前她就因颶風之事獲咎過楊二爺。楊二爺說颶風冇來，卻被她打了臉，舊仇新恨，衛絳將來的日子怕是不好受。

楊二爺微愣，頓時語塞，他彷彿冇想到衛絳有這般膽量，敢當世人麵與他作對。

莫非這乞丐就是他？

衛絳感覺被背後發寒，不由轉頭看。本來是楊二爺，他三角眼裡暴露凶光，彷彿把鐵腳對他的不敬，算到了衛絳頭上。

他這副模樣把楊二爺觸怒了。楊二爺舉起粗掌拍下桌案，大喝道：“底下何人，報上名來！”

他像變了小我，與剛撿到時大有分歧。

“二爺，你彆太擔憂。明早我與他一起出船。是不是？鐵腳兄弟。”

衛千總彷彿被說動了，遲疑再三，他猛拍下膝頭，拿定主張。

鐵腳不氣不惱，神定氣閒。

衛千總一記輕咳，止住這看不見的刀光劍影。兩人紛繁“收劍回鞘”，不作聲。

說罷，墨華昂首看向衛絳。

楊二爺脾氣暴躁，他當年救過衛千總一命，故穩坐衛家第二把交椅，普通人可不敢獲咎。

此話如同落井之石，驀地激起巨響。

衛千總聽了這話沉默不語，雙手放在膝頭，手指成心偶然地叩起膝蓋。

眼下，鐵腳的事最要緊。衛絳暫把恩仇放一邊，替鐵腳撐場麵。她走到衛千總麵前，揖禮道：“爹爹，他是我請來的。”

衛千總神采略微丟臉，當初他冇插手此事，眼下態度難堪。

衛絳用心把話說得輕，恐怕鐵腳聞聲心起不快。墨華很應時宜地湊到楊二爺身邊，替他填上菸絲，再點好菸鬥，雙手奉上。

前段日子有人來告過狀，說衛絳撿回個乞丐，白養在西院裡。這乞丐身染惡疾，還出言不遜，可衛絳死力保護，攪到部下人都不平氣，亂了軍心。

衛千總低聲問鐵腳：“剛纔你說‘六天到琉璃界，綽綽不足’是甚麼意義？”

鐵腳的臉皮如鐵打，還是傲然矗立。他的眸子像狼，冷峻鋒利，看向衛絳時，更有一番說不出的沉穩。

衛絳見此就曉得爹爹很躊躇，他不清楚鐵腳秘聞，定不敢冒然用；但若五天能到琉璃界，他們不但不消賠錢，還能大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