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是個聰明的,如此能不解昭華之意,故而說道:“侯府的端方向來是好的,不過是楊姨娘仗著頗得了幾分大爺的寵,就張狂起來罷了。”
青芽原也覺得昭華是個麵嫩心軟的,若不然也不會縱了十一女人去,不想竟然是她們都看走了眼,人家原是不樂意計算,真若計算了起來,綿裡藏針紮的民氣窩子疼起來都夠要了性命。
“姐姐也說她是大伯母膝下的了,這臉麵我老是要留了幾分的,她若在不知進退,我且在落了臉子也不遲。”昭華含笑說道,桃花似的美眸好似一汪初春的湖水,看似喧鬨悠悠,卻冰寒入骨。
“是,奴婢這就給女人去侯夫人那傳話。”青芽一福身回身便要去往清漪院。
“說到底還是我姐姐心善,換做彆的府上,那裡容得下她這般不知進退的人。”昭華嘲笑了一聲,順著丫環打起的簾子進了花廳。
“有何難做的,我起初就與你說過了,你來府裡住著也不是寄人籬下的,就是那微娘也無需理睬,不喜好儘管打發了就是,她是個甚麼身份,說不好聽些,不過是婆母膝下的阿貓阿狗,逗弄著玩罷了。”盛氏微蹙著眉頭,一個庶出也不知個天高地厚,昭華不過是給了她幾分好臉,竟也叫她蹬鼻子上了臉。
昭華接過錦匣一瞧,便笑了起來,說道:“如何打了這麼多的珠釵,姐姐又不知我那是甚麼都不缺的,何必華侈這個銀錢。”
昭華倒是不覺得意,隻淡淡說道:“這京都的端方倒還比上我故鄉了,到底是民風分歧。”這話,昭華成心說給旁人聽,便冇有抬高聲音,她天然曉得不出一個時候,這話就會傳進侯夫人的耳中。
昭華暴露淺淺的笑意,輕聲道:“不讓姐姐難做就好。”
“剛那楊姨孃的事你做的甚好,她是個甚麼身份,也敢攔了你去,我原還擔憂你又讓步一步,讓府裡的人小瞧,明著說你好性,公開少不得要欺你性子弱。”盛氏拍著昭華的手含笑道,轉刹時揚起了泛著冷意的眸子。
昭華見楊姨娘擺出這幅模樣,薄唇不由一抿,神采沉了下來,清澈的眼眸彷彿寒星,嘲笑道:“楊姨娘這是在逼我還是逼姐姐?我雖為客,卻也冇有叫你欺到頭上來的事理,既你如此不明事理,便讓人請了大伯母來主持公道吧!”說完,昭華對著青芽勾了下嘴角,輕聲道:“還勞煩你去大伯母那邊走一趟,我初來乍到還不大懂的京裡的端方,竟不曉得姨娘如許的身份現在也可攔著女人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