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荷花池返來以後,半青都魂不守舍,初畫那張青白腫脹可怖的臉一向在她麵前閒逛。一個上午,她打碎了一個碗,弄翻了一壺茶,碰倒了一盆花,踩到了躺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大黃狗的尾巴。
回到她們住的屋子,見隻要初畫一人在屋裡,半青忙把綠柳的話說與她聽。初畫受了懲辦本來就嚇得半死,聽到半青這麼說信覺得真,嚷著要找二姨娘幫她向老太君討情。半青恐嚇她說現在連二姨娘也怕她多嘴好事,恨不得楊嬤嬤把她打死,那裡還會幫她討情,勸她不如從速設法逃出府去,逃得遠遠的找個處所落腳,那樣另有一條活路。
安如雪冷眼看著她那失魂的模樣,終究不耐煩把她打發還房,不必她在跟前服侍了。
安如雪冇有猜錯,深更半夜把初畫叫出去的人恰是半青,而初畫也的的確確是揹著包裹揣著銀子籌算連夜逃出尚書府。
周嬤嬤微微低著頭不敢辯論一句,這事確切是她忽視了。
兔死狐悲,看到初畫落得如此了局,半青的心七上八下,驚駭本身也會步初畫後塵,悄悄悔怨不該一時胡塗受不住**幫著二姨娘做傷天害理之事。
昨日半青去洗衣房拿衣裳時被綠柳攔下,給她指派了一個任務,要她尋個機遇去恐嚇一下初畫,就說安如雪聽信楊嬤嬤教唆,以為她做事草率又怠惰,現在受了懲罰不肯改過,還用心裝死賴在床上不肯起來乾活,籌算把她賣到窯子裡,勸她今晚從速逃出府去,到時候二姨娘會派人把後院的小門翻開好便利她逃脫,隻是千萬彆讓初畫曉得這是二姨娘一手安排的。
初畫以為半青說得在理,隻是憂愁能不能逃出去,半青安撫她說會幫手把後門翻開,要她放心。兩人商定好時候,半夜過後半青用心起家上了一趟茅房,返來以後就表示一向裝睡的初畫從速走,初畫覺得半青已經幫她把後門翻開,忙起家走了出去。
回到下人屋裡,半青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中間初畫那張空空的床。初畫死了,她的統統器具都被拿出去燒了,隻剩下一張床板,留著今後給新來的下人睡。看著那張床板,想起和初畫朝夕共處的那些日子,她那一向被驚駭嚇得藏在眼底的眼淚終究流了下來。
她捂住臉,回想起昨日產生的統統。
本來這個打算天衣無縫,初畫要想從後院小門逃脫,就必必要顛末荷花池。昨晚周嬤嬤和二姨娘身邊的陳嬤嬤一起躲在荷花池旁等著初畫過來,趁她不備用一個麻布袋罩住了她的腦袋把她按在地上活活悶死了,以後又把她拖到水池邊上假裝成出錯落水身亡。統統伏貼,她撿起了掉落在地的承擔,卻冇想到去搜一下初畫的身子,落下了那包銀子,害得這個讒諂安如雪的打算以失利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