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伴計瞥見她盯著這一套，趕快笑著說道：“夫人好目光，這套衣裳是我們斑斕坊的大徒弟親手裁剪縫製，上麵的斑紋是最好的繡娘繡上去的，布料是今秋的新款，摸著豐富穿戴服帖不顯癡肥。穿上這套衣裳，肅立時如花仙子，行動間若小精靈，越靠近了看越感覺貴氣逼人。”他倒能說出幾個好詞來，可見常日裡常常這般保舉。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雙麵繡的東西是該壓箱底了，從春季開端就時髦明暗繡。夫人您看，這衣裳的菊花用得就是明暗繡。離得越遠越能看出層次來，行走之間花兒彷彿活了普通。夫人是從南邊方纔來的？但凡是都城時髦的東西，準要過個一年半載才氣到其他處所，略微偏僻些的處所得三四年的風景。可都城這處所就是總有新奇事物，不等追上就又變了。以是總有外埠的人特地過來訂做衣裳，每年來四趟，趕在換季之前。”

那婆子也夠機警，忙說道：“老奴也不喜好如許式，繡工瞧著也普通。前次南邊老太太差人送過來的繡品，用得是蘇杭的雙麵繡，至今還在箱底壓著呢。”

斑斕坊不愧是都城最大最好的鋪子，一共有三層樓，一層賣各種百般得的布料，二層出售裁縫，三層是私家訂做。內裡的伴計見到有人出去，趕快迎上前笑嗬嗬的見禮。出入斑斕閣的非富即貴，他們這些做伴計的可不敢驕易。不過這些伴計也都是火眼晶晶，搭眼一瞧便能看出客人的層次，大抵能消耗多少。

這話說得可夠打臉，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是不是都城人，隻要不怕花銀子都會穿斑斕坊的衣裳。連當下時髦的繡法都說不對，不是小處所來的，就是大處所的淺顯人家！

“訂做費事嗎？”她委宛的問了一句。

“布料的質量和花色都很不錯，就是如許式……”利阿姨輕聲說著，瞥了身後的婆子一眼。

百八十兩！利阿姨聞聲實在驚奇了一番，可麵上卻不敢透暴露來。在滄州，一百兩銀子夠購置一座屋子還是帶前後院的那種。雖說都城房價高，不過一百兩銀子買吃買穿買用的，夠一家幾口人用上一小年。金府那樣的人家，一個姨孃的月錢才二兩銀子。一套衣裳罷了，一張嘴就是百八十兩，難不成是用金子做的？這個冤大頭，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