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水榭居深處的寢殿,葉菀隨便坐在軟榻上,看著矮桌上一柄描金藍花茶壺入迷。
客歲這個時候她還與李芙妹劈麵而坐,講著宮裡的八卦,品著皇上新賞的香茗,彼其間密切無間,可隻一年的時候,統統的事情都不一樣了,當時的她們可曾預感到現在?
行宮因是皇家避暑之用,以是宮苑中的樹木富強繁多,安步在林間偶爾會讓人產生身在山野之感,如果冇有樹隙間模糊呈現的殿閣飛簷,此處就再完美不過了。
葉菀在心中感喟了一聲,抬步走到水榭居門前,望著蒙了一層灰塵的匾額說道,“我想出來看看,你在這裡等著我。”
“朕做了這麼多年的天子,實在最記念疇前軍馬生涯的日子,在冇人的時候朕隻想坐回平常人。”葉菀固然麵上笑如春花,可心中卻隻要嘲笑,當初用儘手腕坐穩皇位,莫非就冇有想太高高在上的孤冷嗎?皇位的寶座是無數人用鮮血堆砌而成,有仇敵的也有兄弟的,更有平生摯愛之人的。當初既然做了挑選,現在又何來的感慨?隻會讓人感覺虛假罷了。
景玄將倒好的茶水放到她麵前,輕聲說了句,“看你方纔出了一額頭的汗,喝口水吧!”
文馨見她久久不動,歎聲說道,“蜜斯還看那邊做甚麼?李氏現在人在宮裡的清秋堂,您如果顧慮她,奴婢就讓人給她送些東西。”
門內的花圃還如客歲一樣,開滿了牡丹芍藥各種色采素淨的花朵,不過花朵之間卻生出好久雜草,因為冇人居住,打掃的宮人們也不非常勤懇,院落中透出一絲破敗的氣味,像極了現在的李芙妹。
可景玄卻冇有鬆開她的手,和順的笑道,“如何在這裡睡著了?是夢到李氏了嗎?”
石板路的絕頂是一座白玉石砥礪的拱橋,拱橋上麵的一方水池中,養了無數條紅色錦鯉,見有人從石橋上走過,錦鯉都會成群的遊過來,紛繁跳出水麵等著爭搶食品。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睡著了普通,耳畔又聽到李芙妹的笑聲,她清楚的曉得這隻是夢,可卻不肯意醒來,有一隻手和順的擦去她眼角的淚。
文馨愣了一下想要出言禁止,可看到葉菀有些落寞的神采,畢竟是冇說出口。
一角青色滾龍斑紋的衣衿入眼,葉菀完整復甦過來,欲起家施禮。
不過景玄這連續串的行動做得實在太順手了,竟讓葉菀感覺有一絲心安理得,但最後明智還是占了上風,葉菀用驚奇的目光看向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