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耀剛上馬車,尚未回靖王府,就先來看她,可她倒好,擺了副冷冰冰的麵孔。他斜倚在一旁的梧桐樹上,似流瀉了一地的慵懶,月光自班駁的樹葉投射而下,搖擺生姿時亦帶了些漫不經心。
哼!先將她打個半死,再扔進桑玥的院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韓天軼忙轉過身子,才發明與他一道發問的恰是桑楚沐。他四下看了看,解除桑楚沐偷襲的能夠,因而斂氣眉宇間的肝火,神采稍作和緩:“姑父。”而他的餘光還是擺佈打量,阿誰暗中偷襲他的人,究竟是誰?
本來她隻是隨便摸索,冇想到慕容耀那麼等閒就承認了,他果然曉得五姨孃的實在身份。思及此處,她的眸光冰冷如一泓寒潭,而這寒潭又彷彿結了層冰,將統統慕容耀的示好隔斷在外:“殿下,臣女一開端就說過,臣女襄助殿下僅僅因為臣女彆無挑選,並非臣女對殿下有任何男女情愛。臣女是當真的,還請殿下莫要再提與之相乾的事。”
桑楚沐大掌一揮,負於身後:“韓珍既然嫁我為妻,就是我定國公府的人,冇有我的答應,誰也不能將她帶走!”
韓玉一襲寶藍色對襟華服,內襯一件棉質百褶裙,墨發斜斜地挽了個單髻,用一支翡翠簪子牢固。大抵是長年奉侍桑楚青的原因,連帶著她的身上也有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她雙頰如玉,隻是少了一分紅豔,淡淡的,倒叫人生憐。而此時她說的話,的確令五姨娘心胸悲憫。
淡淡說完,桑玥回身朝棠梨院的方向而去。慕容耀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沉聲道:“玥兒,我是為你好。不管是你操縱他,還是他操縱你,這都不是我所樂見的。我早提示過你,不要喜好上他!”
桑柔見裴浩然不知想甚麼想得入迷,遂推了推他的手腕:“裴公子,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五姨娘並不接她的話,將手裡的絡子打完,再繫上一個繁花結,將荷包放入一旁的繡籃裡。韓玉眼尖兒地瞅見阿誰荷包和繡籃裡的衣角,笑了笑:“身子這麼沉了還給玥兒做衣衫?不感覺累?”
韓玉又戀慕了半晌,道:“我瞧著玥兒這孩子膽識心機都非平常閨閣女子可比,你的下半輩子有望呢。哪像我,平生無子無女,飛燕自幼養在我膝下,可偏她是名女子。”
桑玥登陸後去看望了五姨娘,她現在已有七個月的身孕,進入了關頭期間。她穿戴一件藕色絲質寬袍,腹部高高隆起,臉頰豐腴,氣色紅潤,坐在樹蔭下的藤椅上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