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越刮越大，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全散在了風裡。

婦人湊過鼻子，輕嗅一口，眉眼彎彎，“很香。”

“我這個拍馬屁的說的。”一道降落的聲音傳來，母子倆抬開端，遠處那金縷玉衣，頭戴玉冠的俊美女人徐行而來，弧線美好的唇邊噙沉誘人的笑容，走至婦人身邊時蹲下身來，眉眼略帶責備之色，“鶯鶯，你又欺負寧兒了。”

那是七年前葬奉上萬將士的最後一戰，她雖活著返來，卻終因為身受重傷又再次小產，昏倒不醒三月不足，他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她醒來時差點認不出他。

錯在不該弄小行動，最不該的是讓她發明。

拓跋寧兒轉頭望向拓跋玄淵，無聲求救。

她哽咽出聲，淚珠從眼眶迸落，“我……我捨不得你，更捨不得寧兒，我……我捨不得啊！”

“隻要有一線但願，我也陪你對峙。”拓跋玄淵摟她在懷裡，輕聲安撫，“再說，拾一去配藥有一年多了，再過幾月便會返來，你且等著她。”

答覆他的，隻要那颯颯風聲。

身著甲冑的將士摘下頭盔，跪倒在地，悲聲痛哭。

天空下起雨來，豆大的雨滴打在空中，彷彿也在為上官鶯而抽泣。

拓跋寧兒人小，反應卻一點不慢，當即道，“母後是在教誨兒臣。”

“昨兒聽你父皇說你馬步紮得不穩，我想著應是你下盤不敷穩妥的乾係，這不就給你做了個承擔，你先揹著熬煉熬煉，早晨再解下來。”

太子拓跋寧兒擔當皇位，在位期間勵精圖治，對內任用賢臣，對外拓展交際，不到十年，玄天皇廷國力有了奔騰性的進步，在十一年時迎娶白國公主月思宜為後，結婚時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夫君……”

這是承平後的第七個年初，恰是一年春光光輝時，桃花在枝頭爭春，綠草幽幽，溪水潺潺，湖邊日光照拂垂楊柳映碧波，燕子悠哉翱翔空中，東風似剪，好一片平和的春光。

他隻得乖乖轉過身去。

低下頭來，他忽瞥見侍衛往陵墓裡填土，一種激烈的發急掠住他的心，壓抑多日的驚駭終究發作，他狂撲向棺木，嘶吼出聲，“鶯鶯！”

這些日子，從女兒身後他一夜白髮，到現在的枯瘦，他都為他的密意所震驚，女兒這輩子固然長久，能得這麼一小我相伴，真是天大的福分。

那聲音，說不出的和順。

上官鶯斂起笑意，眸中掠過一抹疼痛，“我何嘗不想，隻是……隻是我的時候，未幾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