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垂著頭，看似安靜，實則痛苦至極――麵前這天人般的俊美郎君，遠不是外界傳言的那麼不堪，他的優良，隻要她曉得。

花海中一條鵝卵石小道，通往那二進的宅院，內裡又分了很多小院，各有特性，這裡是芳怡館二等女人的住處。

想到這裡，顧牧冇法淡定了，他直接叮嚀了下去。

歪在窗邊的男人麵龐俊美無儔，深切完美，一身張揚的茶青錦袍，色豔而深，襯著那漫不經心腸瞟過來的眼神，幽黑的眼瞳透出妖異的夜藍，彷彿能攝魂奪魄，令人無所遁形，雲裳一陣陣心悸，一語未畢，便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再說。

“請轉告尊上，那賬冊被應嫻浸了一種藥水，這藥水並不是毒藥，隻是打仗以後，就能讓人肝火暢旺，脾氣逐步暴躁，應嫻隻是想著，那人身邊也不是冇有能人，下毒藥未免會留下陳跡，倒不如讓那人自亂陣腳，民氣不平，總有一天會內部分裂，隻要在他們那鐵桶上撬動一個缺口，尊上再撒網就輕易收成了！”

顧牧麵無神采隧道，他笑得時候當然風騷邪氣，不笑的時候，卻格外威儀凜然，深不成測，讓人暗生害怕，涓滴生不出違逆之心。

就算她曾是應家的嫡長女，他也未曾青睞相待過，何況她現在一身渾濁，又如何配留在他身邊？

對於得力的部下，顧牧倒是不吝指教，固然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完整看不出一點對雲裳的豪情，彷彿他的一言一行純粹是公事公辦罷了。

宜春樓門外響起了通報聲，一會兒，顧牧身邊那麵龐渾厚眼神滑頭的侍從走了出去，對哀慼憂愁的雲裳視而不見，走近顧牧身邊，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我冇忘，”雲裳低聲開口，語氣顫抖，態度卻非常果斷，“蒙尊上恩德，救了應嫻這條賤命，隻是應嫻卻冇臉拖著這肮臟的身子活活著間，玷辱了應家的名聲，應嫻也不肯為了我這麼個冇用的人，拖得尊上打算不能實現。”

“請公子觀賞。”

當她曉得貳心中住進了人，卻藏得太深時，她曾猖獗地妒忌阿誰女人，用儘手腕探聽，卻始終密查不出那女人的身份。

雲裳想不到還能獲得他一句嘉獎，心胸頓時盪漾不能自已，不由得展顏一笑，如同雨中白茶緩緩綻放，清麗嬌美，非常動聽。

雲裳輕聲道，“提及來，我還曾有幸與公子訂婚，這是當初顧家給我們應家的信物，不知公子可曾將應家的信物帶來了？”

不過，不管如何說，他的小女人年紀那麼小，且眼裡揉不得沙子，在從未見過父親也不知父親品德的環境下，萬一被人棍騙住了，她會不會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