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顧秀士另有臉來見我們小主，害得我們小主被禁足了三個月，聖祖遺訓百遍，豈不是要抄的手都斷了不成。”霜遲奉上茶盞，火上澆油道。

“那小主……這可如何是好？”霜遲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如此就好。”青衣點了點頭，使了個眼色給霜遲，霜遲這便開口：“秀士小主與我們小主姐妹情深向來是後宮當中羨煞旁人的，現在我們小主被罰了謄寫聖祖遺訓，秀士小主莫非不感覺應當……”

裡頭籌議的熾熱，外頭的君言卻吃儘了苦頭。玄月的日頭算不上小，又是午間時分，美人早已沁出些薄汗來。在這宮裡最要緊的就是容色，當下身邊的雲遲就急了：“小主大病初癒，不如我們先歸去，改天再來吧？”

青衣頓了頓又道：“不過如果不讓她候上些時候，難消我心頭肝火。罷了，便就看著兩個時候，讓她出去吧。若不是想著……那裡會這麼便宜了她。”

“息怒？你讓本主如何息怒。這賤人就將近爬到本主的頭上來了。你又不是不曉得父親，哪兒有好處，便往那兒倒。如果她這三個月一躍成了嬪位，那宮外頭的父親還會月月送了銀子出去？隻怕是手底下能變更的宮人也被這賤人奪去！”

“回皇上的話，是柔福宮的瑤芬儀。”

說到這裡，青衣的麵色又都雅了些，剛想再推委一二，卻聽君言下文：“隻是太後孃娘那兒喚了君言日日去奉養，怕是……”

青衣假裝不知，當下喚來雁字：“此事當真？秀士是我的親mm，你怎的如此不知事？還不自個兒下去領了罰。”

青衣的神采再也繃不住了，硬是從嘴角裡擠出幾個字：“你說甚麼？你入了太後的眼？”

雲遲忽的跪倒在地：“芬儀小主饒命，我們小主兩個時候前就候在柔福宮外頭了，隻是雁字姑姑說您還歇著，待到現在才喚了我們出去。我們小主身子剛愈……”

待君言走出柔福宮，裡頭的青衣便是再也忍不住的又將外務府新奉上來的白瓷砸了個粉碎：“賤人！賤人！賤人！”

說著就想起天子昔日的柔情密意，笑意更深了幾分：“哼，跟我鬥的人就都得死。本主是要坐上後位，為顧家爭光的。”

辰統帝摸著那潔淨的瓷碗，像是在賞識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似的，半晌纔開口：“被禁足了還如此不誠懇，真覺得朕對她動了情不成？”話音未落，辰統帝就執起瓷碗，往那花盆裡一倒：“今後她再送來，你便如此行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