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句話, 就讓胡大人誠惶誠恐,隻差一點在皇殿裡撞柱明誌。
尚雲天道:“太子莫非不感覺楚邪渾身反骨,生性桀驁不馴嗎?臣此前曾做一夢,夢中此人在太子您即位後,做下大不敬之事……”
琅王卻心不在焉隧道:“用人以下棋,不在多,而在精。明日你且看,有誰在明顯收到本王宴會打消的帖子後,仍然來到本王府上,此人便堪大用!”
這位江東少主固然年青,但行事很有老琅王的遺風,與將士同甘共苦,毫無世襲侯爵後輩的架子。
盧卷沉默了一會,貫穿了琅王話裡的意義,隻豎起了一個拇指道:“若你是皇子,那太子隻怕早就被丟在冷宮,悵惘天涼好個秋!”
正趕上天子委派他去措置江西這個爛糟糟的亂局,劉熙便乾脆帶了這位候補的小吏一同前去,最後公然在他良計之下,載譽而歸。
太子的身子往身後的藤椅上一倒,腦筋裡頓時閃過千萬個動機,每一個都要把楚邪碎屍萬段。
另有一句是他未出口的,那就是比及天子駕崩時,那也要看即位坐上皇位的是不是他劉熙!
這也叫先前聽聞過江東王惡名的三郡將帥們深感吃驚,暗道傳言公然不成信。
尚雲天拱手低頭道:“聽聞太子昨夜起,命人溫酒,夜飲二更天。卑職大膽一問,太子因何事心境難平,夜不能寐呢?”
此番開山引水, 博得百姓讚譽無數, 父皇本應當嘉獎一二。但是父皇固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不吝言語地誇獎了一番,回身的工夫, 卻將主理六部來年審司的重擔,交給了二皇子劉剡。
聖旨公佈的那一刻,滿朝的文武內心都在猜度聖意。而那詞訟吏胡大人向來肚子是藏不住話的,當場直奏,言明此舉不當。
這下太子神采仍然全變,猛地一拍桌子道:“尚雲天,你好大的膽!”
不過劉熙部下的謀士卻心有顧慮,隻感覺這般行事,彷彿有些跟琅王對抗太過之意。
琅王停了停筷子,便又如常佈菜,又往瓊孃的碗裡填了一顆肉丸子。
但是萬歲爺卻擺出一副心疼兒子的模樣道:“太子舟車勞累,眼看清減, 朕甚是心疼,也應當讓國之儲君歇歇了, 胡大人, 如果朕的每道聖旨,你都要質疑, 不如朕的龍椅你來坐可好?”
且不說琅王會不會信賴她這一通瘋言瘋語,單是她教唆琅王殛斃朝廷命官一項,又與攛掇琅王造反有何辨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