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韻扶握了紅雲的手腕,看著她手上被繩索勒出的紅印子,可惜道:“倒是我錯怪你了。這些日子,你且回屋養著,先不消出來服侍了。把傷養好了要緊。”
一覺醒來,變成白小初的究竟,還真是讓寧韻她適應了好一陣子。
當時,嬰兒圓嘟嘟的手腕上就被套著這個鐲子,她幾日都發熱病重,母親說甚麼要用這繁華無雙的東西,壓住孩兒的魂兒。壓是壓住了,但是靈魂卻變了。現在倒好,一換再換,老天這是在兒戲麼?
這位新少奶奶,嫁進史家也有小半個年了,不但史夫人史老爺不待見她,就連上麵的丫環婆子,也都冇有一個瞧得上她的。灃公子則更甚,自結婚那日離家去了虎帳,到現在竟就未曾返來過。就連上個月,這位新少奶奶摔傷了腦袋,他也都不聞不問,怕是巴不得她摔丟了小命纔好呢!大師背後裡都說,這個新少奶奶,怕是當不了幾天就要被休了的。
寧韻看在眼裡,勾了勾嘴角。若她猜得冇錯,前麵這日子,想必是“出色紛呈”啊。
此時正值午後,氣候又熱。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丫環們,皆是無精打采的模樣。偷懶的偷懶,打打盹的打打盹。本來應當廊下服侍的丫環此時也不見了蹤跡。倒是一個賣力灑掃的三等丫環玉釵機警,忙丟了手中的活計,跑到廊下,一邊打起猩紅氈簾,一邊低眉順目喊了句:“範媽媽,您來了。內裡天兒熱,您且去抱廈內坐一會子吧!”
想到這院兒的仆人,範四家的鼻孔裡便冷哼了一聲。
在史家,隻要結婚了的少爺們纔會和少奶奶,住進三進的院子。而未成年的少爺和未出閣的蜜斯,則隻會分一個二進的院子,或是住在主母的院子。
果不其然,紅雲分開還冇一個時候,範四家的就領了幾個婆子丫環,“浩浩大蕩”繞過影壁,走了出去。
寧韻扶著彩月的手走出屋來,臉上掛著笑,聲音卻有些清冷:“範媽媽好大的火氣。我院子裡的人不爭氣,倒讓範媽媽看笑話了。”
寧韻眯了眯眼睛:莫非白小初先前在史家,便是如許好欺負的麼?
範四家的從史夫人的上房出來,穿過夾道,超出西花牆,路過一個青香院,這才從西角門拐進了史家新少奶奶的墨香小院。
也是她命大。明顯昏睡了近十天,大夫都點頭了,最後竟然就給醒來了。並且還傳聞,她此次醒來今後,性子有所收斂,變得安生了很多。不過,不是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麼?天曉得這個丟儘臉的少奶奶又再背後裡搗鼓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