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晚間的大宴不必著大禮衣,不然怕是身子都伸展不開了。”謝婉柔見她神采不好,便素手幫她按壓額頭兩側的穴位,“本日一整天的流程下來,順得很呢。之前早上殿下您還說有些心神不寧呢,我還擔憂大典上出甚麼岔子,現在可都放心了。”
永豐帝蹙眉,“此事和後宮,也脫不了乾係?”
揚起去描眉的手粉飾住了外頭透出去的光芒,叫她臉頰上落下暗淡的暗影……
於此處,行卜、祭之禮,敬告神明與先祖,長公主奉上二十四卷手抄祈福卷供奉於宗廟,以表對大邕國運之祈願,對天下萬民之祝禱。
巳時,以金吾衛兵開道,長公主所乘厭翟車陪侍禦駕鳳攆以後,駛出宮城,入大邕皇室宗廟。
素琴看了一眼,心有不忍,“昨日長公主還說,等冊封以後,想來尋您說話呢,她又去慈真大師那求了藥。”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執了眉黛。
他看了看太傅,俄然猜疑起來,“如何本日禦史大夫冇來?”
至此,冊封大典纔算美滿。
永豐帝沉默了好半晌,最後將奏摺“啪”一聲合上,“查!”
椒房宮正殿門口,素琴出來回話。
吳常快步出去,“陛下,時候到了,該去鳳儀殿了。”
夜色漸濃,麟德殿內宮燈卻亮如白天,其間鼓瑟不斷,歌舞無歇,百官與命婦們列坐大殿兩側,笑談說著話,悄悄等著大宴開端。
“足足站了一日,頂著這些貴重的衣服金飾,殿下隻怕累壞了。”回清凝殿後,謝婉溫和艾艾趕緊幫她褪去繁複的號衣,卸掉金飾釵環。
“先放在一邊罷。”
“三年前的揚州鹽稅案,如何又拿上來了?”他目光挪向底下的崔太傅,“前戶部尚書範忠良夥同揚州刺史以職務之便,盜竊稅錢,不是已經結案了嗎?範忠良也受刑死了多年了,可另有不當之處?”
崔太傅微微拱手,“是禦史台呈上來的摺子,乃一個七品官所寫,狀告說前戶部尚書是受人誣告,所列證據、證詞皆附於此。陛下請看。”
他叮嚀吳英,“待冊封大典以後,明日將禦史台大理寺及刑部四品以上官員召來紫宸殿議事。”
皇背工腕停滯很久,支摘窗外的光穿簾灑出去,映照在她側臉,眸子裡也落了一層暗淡,一層光影。
素琴嚴峻著,手中握著的髮髻也有疏鬆的跡象,“主子,要不然……此事再緩緩?”
大邕朝,添了一名金枝玉葉的長公主,昭華。
唐翹摸著那料子,鼻尖便聞到了一股子清冽的芳香,她頓了頓,問艾艾:“醺衣裳的香薰用的是甚麼啊?這麼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