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要冊封前的前一日,慈真大師按例來給皇後看脈。
謝婉柔坐下來,當真回想著,道:“姑母向來淡泊如水,如我所見所聞,能叫姑母煩心憂神的,除了國公府,便也唯有早逝的表哥了。”說著她感覺不切當,添了一句,“不過現在在姑母心中,又還添了殿下您一個。想來,最多也是和這些有關了。”
她搜儘腦海中關於永豐十二年裡與皇後有關的大事,卻一無所獲。
謝婉柔見她一進門來就苦著個眉頭,忙放動手中的東西,“殿下有何顧慮?”
唐翹從清凝殿趕過來時,正趕上他分開,她按例去送。
唐翹看著艾艾跑遠的身影,心才緩緩放下了幾分。
“大師神采不好,但是我母後身子有恙?”
“如何會?!”她實在驚住,“前段時候不是還說,有好轉的跡象嗎?”
慈真大師的診斷絕不會出錯,唐翹搭在桌案上的手指微微收緊,“必然另有甚麼事情是我們不曉得的。”
夜來光色暗淡,清凝殿便燃了足足的燭台,母女倆一左一右伏案在小桌案上,提筆抄卷。
“是啊,”皇後感慨,“固然冊封郡王隻需求十二卷祈福卷罷了,可你大皇兄當時才那麼點大,甚麼事都得我給他經手。”
慈真大師感喟著留下一味藥,“娘孃的身子是何狀況娘娘應把穩中稀有,過勞亦傷。”
幸虧因為宿世她長年病重的原因,那些安神助眠的香藥她學了個十成十。
“以藥物幫手醫治,天然合該持續轉好,可惜皇後孃娘,芥蒂難醫。”慈真大師沉吟好久,提點她道:“芥蒂還需心藥醫,我見娘娘心境不寧得短長,許是邇來有甚麼事情叫娘娘鬱結於心頭。”
“將這香囊給素琴姑姑,叫她在母後寢息以後放在母後枕頭底下。”
她想了想,應了下來。
“這麼說來,姑母還能因為甚麼悲傷?”
她睫毛微顫,道了一聲:“好。”
但願那香囊,能叫母後安枕一晚。
隨後起家,從閣房的枕頭底下取出一個繡了鬆鶴延年紋樣的香囊來,又尋來艾艾。
“殿下您放心,奴婢頓時就去。”
這二十四卷數量很多,一日一人最多也隻能謄寫三至四卷罷了,幸虧準予旁人代庖,隻是身份卻不能低於受封之人。
就算親口問也好,總歸不能再叫她如許鬱結於心。
“此人啊,就怕內心那根弦一向繃著,長此以往,哪有甚麼治癒可言。”他一早便看出,謝皇後的身材多是芥蒂的原因,這類病人最是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