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法,與景貴妃所言並不不異。
“是景貴妃到了。”謝婉柔撐著傘,眸光陰暗。
貴妃扯了扯嘴角,臉笑肉不笑。
同一夜,戚府內無人安眠。
堆積於屋簷的雨,累滴垂落,啪嗒啪嗒擊打青白瓦磚……亦落在她的心間,盪漾數層波紋。
椒房宮離前朝比來,得動靜也快。
彼時永豐帝也在椒房宮,她理所當然追來了椒房宮認罪。
他又因前塵舊事想彌補她一二,故而放在皇後膝下教養,又稱作長公主,可言官們那裡肯等閒放過如許的勸諫機遇,這一月來,他收到很多摺子,都是說此事的,朝會上時,不免也有提及這些。
說著他叮嚀常禮,“夜裡雨大風涼,還不快給長公主取大氅來。”
“冊封禮一事,因為我,父皇已然受了很多冷言話語。明日便是冊封齋戒期始,現在姑祖母薨逝,女兒卻要大行冊封之禮,未免叫天下人質疑父皇孝心。”
如此一來,宜安伯府的悲劇更叫京中人警省:長公主再打小出身寒微,可到底是皇女,是大邕開朝來獨一一名父親還在就受封長公主的帝姬,陛下偏疼得很,等閒是獲咎不得的。
偏永豐帝一臉欣喜的模樣,“皇後慈愛,貴妃刻薄,昭華亦是最孝敬的。”
可她更深知,如許的景象之下再叫謝皇後去馳驅,隻會叫她身子更艱钜。
聽了這話,還沉浸在寧安大長公主去世哀思當中的永豐帝哪還能有甚麼好神采,“既然病了就好好養著,怎能出來隨便走動?你母後也是,竟如許叫你胡來。”他喚來常禮,“去,送長公主回椒房宮。”
可或許是天寒得突然,舊病在身的定北王世子和逸王也同時跟著病倒下了。
貴妃驚奇之餘,眉眼微冷,側目看向她。
唐翹聞聲卻未動,“擺佈無事便練練筆罷了,母後邇來身子愈發弱了,現在驟雨突至,夜間最是不好過的。如果有甚麼狀況我便能去得及時。”許是夜間謄寫東西眼澀,她擱了筆捏了捏眉心,明顯已然睏乏了,卻道:“齋戒沐浴隻是遲早罷了,明日午休也可養神。左不過也就這兩日,過了就罷了。”
常禮最是心細,不必他多說,不但立即將豐富的大氅奉上來,還提了小暖手爐子塞到小女人懷裡。
這話出來,叫常禮一愣,隨後忙點頭,“殿下說得是。”
“你是有罪,若非你坦白,公主何故會流落在外這很多年?”永豐帝居高臨下看著她,較著帶了怒意,“朕聽聞,你還叫段戎帶了信去渝州,不讓二老入京。天下豈有你如許為人母親,做人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