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阜安聽出永豐帝語氣裡的冷意,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可為了小兒子,他硬著頭皮也很多辯白幾句,“臣知罪,臣不該放縱小兒酗酒,叫他醉酒犯下如許的大錯!臣實在罪惡,臣情願死力賠償,還請陛下給臣一個機遇。”
滿殿服侍的人都心尖兒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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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內,永豐帝聽常禮帶來的動靜後,臉都氣黑了。
“回陛下,恰是呢。”
清澈的酒水順著下頜骨滴落,滑至白淨的鎖骨處。
世人還冇反應過來,那人又對著外頭揚聲喊了一句,“小二,再送兩壺酒來。”
想及此,永豐帝將硃筆往筆枕上重重一擱,“這些公子哥兒們,不學無術,遊手好閒,肆意逼迫百姓,朝臣們亦是官官相護,唯恐本身的孩子受了科罰,可天下萬民,誰冇有後代,誰生來就該受淩辱?”
長隨也有些不肯定,“小的不知。”
周阜安年過五十了,可因養護得宜,還未生出白髮,他哭著將腦袋垂在地上,抽泣不已。
內殿裡,懲戒了周家,永豐帝纔算氣順一些。
“大人不好了!小公子出事了!”
周阜安亦不敢再討情,這個時候,能保下週氏一族已然是天大的君恩了。
偌大的家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後代的教誨何其要緊?
他堂堂一個刑部尚書,又是宜安伯。
媽媽呀,殿下好嚇人!
常禮輕歎,“京中勳貴世家後輩當街縱馬的事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隻是許是之前都無甚傷亡,又暗裡處理了,故而冇鬨到明麵上來。這回若非衝犯到長公主頭上……”
“是。臣這就去辦。”
“如此,就有勞了。”
常禮抱著拂塵,笑得臉上皺紋都深了。
“若非衝犯到芝芝頭上,朝臣們定然想儘體例暗裡告結束。”永豐帝那裡不曉得那些人的行事風格。隻是身為天子,衡量利弊,偶然候隻能裝聾作啞,隻要朝臣們不做得太特彆,他也都跟著去了。
“這這……”周阜安驚壞了,他一起忙著救兒子趕路入京,竟不知還觸及了皇室人!
此話一出,便是再無轉圜之地了。
秦國公也趕快來扣問,鎮靜得跟甚麼似的,“世子可有大礙?”
刑部尚書周阜安才下朝出宮門,就見自家長隨焦心腸迎上來,“小公子被金吾衛的人抓了!”
“你周家要真能管束好子嗣,便不致本日這般禍事了。朕看在你多年儘忠,冇有功績也有苦勞的份上,隻以杖刑懲戒周寶成,隻是他年過二十,卻還如此行動放誕,實不堪為世子之位,著削爵為民。另限你明日以內補償百姓受害所損,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