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趟去梁州發明瞭些事情,還得去紫宸殿覆命。
哦不,很快就是二公主了。
“不管是與不是,此事貴妃都脫不了乾係了。不過隻是些毛毛雨,傷不了她甚麼。”皇後對此倒非常淡然,現在更值得她在乎的,是清凝殿內的唐翹。
入京那日,晴空萬裡無雲,是個極好的日子。
她的平生中,十三歲之前是渝州江津的民女章翹,以後是皇家的長公主,唐翹。
她想,難怪大家都神馳盛京。
日頭漸移,馬車終究停了下來。
這是恩,上輩子她記得,這輩子也不會忘。
“公主到了呀?出去吧,咳咳……”
椒房宮乃大邕皇後所居,紅牆砌就、綠瓦為頂,鳳凰繞柱金柱接地通天,怎一個“金碧光輝”能夠道儘。
路上,段戎抬高了聲音道:“殿下,宮內分歧於宮外,非論何時,殿下要服膺:謹言慎行。”
是古往今來的名城,兵家必爭之地、兩軍對壘之場,幾度化為廢墟,又幾經繁華。
皇後卻彷彿看不出這訛奪百出的禮普通,笑意吟吟叫她起來。
她微低著頭,邁著淺淺的步子,緩緩走過白玉鋪就的地磚。
通體貴氣端華無匹,鳳衣明黃為色、鳳羽為紋,裝點以挑染金線織花,珠釵華貴,服飾講究,可她妝麵稠密,卻也粉飾不住那股子蕉萃來。
“多謝。”
這便是盛京。
盛京於她,是故鄉,亦是樊籠。
“椒房宮到了,願公主殿下芳體康安,萬事稱心。”他抱拳,躬身一拜。
她便笑,“我現在還算不上是公主,不算犯諱諱。”
段戎趕緊扶她,“殿下萬不成對卑職行此禮。”
來往之人或騎高頭大馬,或坐轎穿行,或由雪膚花貌的侍女們簇擁著嬉笑,錦衣玉帶衣香鬢影,沉浸於泱泱亂世裡,得意其樂。
章翹下轎,盈盈福身,非常慎重:“多謝一起相護。”
那青衣侍女一看就忍不住皺眉。
“如此就好。將貴妃宮裡撥出來給芝芝阿誰叫秋雁的侍女也送歸去,其他的事,就讓貴妃頭疼去吧。”
公主殿下,公然甚麼都曉得。
素琴點頭,“定北王府的人固然性子冷酷,可到底是明辨是非的,看得出那侍女所為並非公主授意。”
他警戒地看了看四周,才又小聲說:“在宮中,殿下不要輕信旁人。特彆是與關雎宮有關之人。若無掌控保全本身,千萬記著要依托皇後孃娘。”
關雎宮,她天然記得。
宿世在梁州驛館遇刺時,她尚且年幼,並不能未卜先知,也不曉得該走哪條路能活命,是段戎牽著她一起廝殺,為了護住她幾乎丟了半條命出來才比及援兵趕來,右臂也是以重傷,再不能提劍做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