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大姑成日裡閒著無事,膝下三個孩子都是男兒,再加上商闡、商釋兩個侄子,連要教誨個女孩兒針線也不能,旁人是求神拜佛求生男,她是夢寐以求求生女。既然老是閒著,聽商老太太發話,便回本身院裡換了一身縐紗裙子,慢悠悠地挑了金飾、帕子佩帶上,便坐肩輿向神都城東商韜購置下外宅去。
“我對那丫頭原是可要可不要,現在看來,倒是非要不成了。若不然,你們幾個少不得要為那丫頭打起來。”謝瓔珞手上還是做著針線,旁人謝大奶奶說話時候做針線是不恭敬,偏謝瓔珞做出這事來,既顯得天然,又顯得靠近。
晚間到了二天,商韜才從謝家返來,聽商娘子說了本日之事,便安撫她道:“放心,謝尚書又不是胡塗人,怎會叫我們家女孩兒去做甚麼丫頭?母親那般說,不過是覺紙包不住火,叫謝尚書見見女人也好,免得今後‘東窗事發’,有人惡棍我們用心藏下女人。本日有人點了一出《一捧雪》,查來查去也不知是誰點。因那唱戲優伶是理親王人,尚書也不敢清查到底,纔剛我過來,尚書跟爹爹說話時,還狐疑是理親王受安南伯調撥,給尚書上馬威呢。”
商大姑忙道:“還冇,本日謝家來了那麼些人,爹如何走得開?”
商娘子笑道:“你們賺胭脂錢也不拉上我,幸虧我先前還揣摩你們神神叨叨算計甚麼呢。”
商大姑從正門出來,徑直到了商娘子院子裡才停下,待要去見商娘子,又繞了一段路,從穿堂向後走,到了第三進,沿著粉牆進了一個院子,瞥見富強紫藤架下,一女孩兒讀書,陽光透過紫藤葉灑一張溫婉臉上,那側著臉極貞靜、澹泊之誇姣,水綠孺、艾綠裙,一條荼白紗巾繡著幾朵綠萼梅輕飄飄地掛肩頭、飄臂膀。
謝大奶奶被聒噪得頭疼,看向慎重端莊瓔珞、溫婉可兒琉璃、循分守己琳琅、活潑可兒小巧、嬌憨懵懂璿璣,隻感覺滿房後代兒冇有一個不好,瞥見一房後代兒,就如瞥見了滿門貴婿,一肚子火氣泄去了大半,手指戳擠她懷中坐著謝小巧額頭上:“不開眼東西,有是好人叫你使喚。有道是奇貨可居,商家那女兒原隻要兩分人才,也被你們哄搶成了非常天仙。說定了給你大姐姐,誰也不準爭!”
商大姑笑說:“女人畫了一些頭麵模樣,叫我拿給爹爹看。爹爹看了說很好,但不能跟翠環閣、琳琅軒……”提到琳琅兩個犯了忌諱字,略頓住,“搶買賣,免得遭人嫉恨。說叫我拿去給那兩家太太看,合起火來做買賣。雖少賺一些,但求得承平。爹爹說,這原就是女人跟我閒來無事倒騰玩意,能賺幾兩胭脂錢,就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