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清脆清脆，決雲板滯昂首，漂亮麵孔上落下五個指印。

裴極卿一時啞然，影象仍然在無端持續。

“但是另有我……”裴極卿的認識很復甦，也很明白的聽清了決雲的話，“我原覺得，本身能夠幫他……”

裴極卿捧著匣子進門，容廷也倉猝跟在身後。傅從齡轉過書房屏風，猛的將桌上筆硯拂落在地，嘩啦啦幾聲龐大響動，容廷與他倉猝掀起衣襬，敏捷跪伏在地，口中喃喃道：“皇上息怒。”

“容大人，你聲音小一些……”裴極卿趕緊拍拍他肩膀。

“是。”門外人有些遊移，“不過您如果不便……”

“他有甚麼錯？他的錯就是不該本身甚麼都不做，將統統的東西推給彆人，末端再反問一句‘我有甚麼錯’？塞外時，我不忍看將士慘死，就豁出命去救他們，當時候我就奉告本身，決不能做他那樣的人。”

“裴叔叔。”燭光下，決雲卻將他推開，手指拂過他嘴角濃稠鮮血，年青麵孔上愁眉緊蹙，“那我呢？”

“我認罪，正月是個喜慶的月份，合適千刀萬剮。”天牢裡，裴極卿自發得蕭灑的擺開酒菜，昂首望著傅從謹，“王爺，您已經‘清君側’，就冇來由再殺太上皇了吧。”

傅從齡久久未語，裴極卿謹慎抬眸，正看到他冷靜站在硃紅門側，金龍發冠旁暴露幾縷碎髮。傅從齡在雪地裡呆呆站了好久，才低聲道：“快出去吧。”

“你將林將軍家眷扣下……”容廷俄然有些臉熱，他斜著眼睛拱拱手，安然道：“昔日感覺你手毒，現在我跟你報歉。”

傅從齡是個暖和的人，分歧於傅從謹的謹慎乖覺，他的暖和由心而外，裴極卿熟諳他多年，幾近未曾見到他活力。

但時至本日，這根緊緊絞著的弦已經繃斷，還是在他此生最為對勁的時候。

“容廷為了他被滅十族，我也不曉得你為甚麼情願一心跟班，但是容鸞，你復甦一點吧，太上皇是個脆弱的人，他分歧適做這個天子！”

那天夜裡，裴極卿的闡發本冇有錯，隻是無人想到，一貫謙善恭敬的太子竟會與反王裡應外合，都城十二衛接到假的聖旨，一時候形同虛設。風雲俱變無可挽回，裴極卿隻好送信給明妃，要她千萬留下這最後一條血脈。

“是。”裴極卿苦笑著點頭，“寧王起兵，韓錦也跟著反了，現在已經衝破連州，連日軍報太多，下官想讓皇上歇歇。”

他的確已為這份恩典做到極致，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