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你家少爺呀。”那大漢斜眼,“府裡不見人,他就說你必然在陽春坊的甚麼雲霞那邊,我還當是哪個雲霞,本來真的是天香樓的頭牌,冇想到你穿的不打眼,還挺有錢。”
現在傍晚日落,暖和的夕光如一灘摻著金粉的橙紅色河水,順著天涯直直鋪滿整座都城。街道橫平豎直,如棋盤般整齊交叉,描畫出千萬巷陌人家,離城牆不遠的就是他方纔而來的陽春坊,那邊已點起無數街燈,姹紫嫣紅,映出一片人間繁華。
裴極卿半晌冇說話,進而苦笑道:“彆群情這些,省的被故意人聽去。”
夏承但願著決雲手中的東西,皺眉道:“你將天子劍藏在那邊?”
而在裴極卿視野所及的最遠之處,還能模糊看到紫禁城巍峨的紅牆金瓦。
夏承希沉吟半晌,嘲笑道:“想不到攝政王殘害手足,也會有故交。”
雲霞見裴極卿冇有與她會商的意義,便也冇再說下去,此時丫環端來酒菜,雲霞不叫他動筷子,先將那些精美的糕點取了很多放入食盒,她飽含和順的望著那些菜,低聲道:“那你把這些東西,拿給小雲子吃。”
“正月還冇過,哪來的蟹膏!”雲霞嘴上不饒人,卻還是叫丫環籌辦了酒菜,她望著裴極卿百無聊賴著把玩酒杯的神情,俄然明白了甚麼,因而一屁股坐在劈麵,淺笑道:“現在小孩兒冇有跟著你,是不是想的不可,誰讓你總經驗人家!”
裴極卿望著雲霞昳麗明豔的麵孔,也回想起昔日的沉沉舊事,他對雲霞的佈施純粹偶爾。當時雲霞還是天香樓的□□,她不測懷了客人的孩子,卻死活不肯打掉,硬求著老鴇要生下來,內心大抵還希冀著客人珍惜血脈返來尋她。天香樓的老鴇卻偷偷換掉她的安胎藥,雲霞徹夜腹痛不止,終究在淩晨時分和著血淚生下死胎。
決雲指指不遠處的古城牆,裴極卿也跟著抬頭,唐唯和夏承希正站在城牆之上,向著他們揮揮手,決雲拉著裴極卿走到城牆腳下,故作奧秘道:“帶你看好東西,上去就曉得了。”
“孩子被人帶著玩,你放心,冇事兒。”裴極卿坐在她麵前,轉轉酒杯道:“餓死了,去給我弄點吃的,龍井蝦仁,蟹膏豆腐。”
決雲就站在這番景色麵前,手中抱著天子佩劍,他見裴極卿遲遲不語,回身謹慎道:“裴叔叔,我護著你,冇事的,落日都雅吧。”
“我還不都為了你好。”裴極卿的確有些畏高,可他雖神采一片青白,嘴上卻仍不饒人,“你要不下來,我就上去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