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決雲靠在裴極卿懷裡,迷含混糊著輕聲道:“不過他身邊阿誰侍衛,倒是很像連漠叔叔,名字也很像,我聽到唐唯叫他‘連朔’,夫子叫我們背過甚麼,‘一去紫台連朔漠’。”
她曾說男人漢當上陣殺敵,卻對著儒雅的中原男人一眼心動,隻可惜傅從齡是個脆弱的天子,他既不忍心殺死本身的孩子,也冇體例將一個外族的小小貢品真正視作妃子,好好庇護她。
“話雖這麼說。”夏承希道,“可還是謹慎些好,本日之時雖是不測,可若我不在,難保這不測不被故意之人操縱,唯唯,你今後要收斂點,不要……”
“有事理。”唐夫人打斷他的話,伸手摸摸唐唯後腦,“今後唯唯就彆去那書院了,我還是請先生來府裡,之前那些先生不肯意教,孃親給找更好的!”
夏承希攥動手中血書,幾次摩挲過那些歪歪扭扭的筆墨,有些節製不住的向床邊走去,伸手將決雲攬在懷裡。
裴極卿不曉得夏承希是不是想要操縱決雲,隻好決計坦白天子劍一事,夏承希卻刹時神采慘白,他顫抖著將血書翻開,行動彷彿生硬的木偶。
決雲畢竟是個孩子,固然明妃無數次叮嚀他男人漢不能在人前抽泣,但聞得母親舊事,又回想起明妃講過的那些漠北風情,那雙都雅的眼睛還是不由蘊滿淚水。
夏承但願著女子如扇睫毛下虎魄色的眸子,笑著用契丹話道:“感謝,我不會傷它。”
裴極卿看到夏承希的反應,便也長出一口氣,問道:“隻是草民實在不知,將軍如何與明妃瞭解。”
“草民容鸞……”裴極卿將遺書放進夏承希手裡,慎重道:“受裴極卿與明妃拜托,將小主子拜托給夏將軍。”
沙暴突如其來,世人隻好臨時留步,夏承希身著黑甲,手中牽著匹方纔得來的汗血寶馬,想將它拉進驛站,汗血寶馬性烈如火,饒是夏承希緊緊拽著韁繩,馬頭卻仍然昂揚,兩隻清澈如泉的大眼睛與他對視,目光中儘是對被人牽引的仇恨。
“我想睡覺了……好睏……”決雲眯著眼睛,任由裴極卿為他擦臉擦手,裴極卿握著那隻小手,輕聲道:“你真的冇見過夏承希?”
夜色當中,夏承希踟躇抬眉,正對上決雲憋著眼淚的雙眼,他不知何時醒來,卻冇有叫人,反而無聲的聽著夏承希斷續的回想。
唐夫人笑道:“我們宣平侯是建國功臣以後,禦賜丹書鐵券,我又不是容廷裴極卿,孤兒寡母的,他攝政王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