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鳳隕站在門外,仍然屏著氣,當真聽著門裡頭的動靜。
隔著一扇門,裴鳳隕聽得心都碎了,好似心尖尖上最細嫩的那塊肉被人掐住了,用力地擰,痛得他呼吸都屏住了。
“你要如何才肯信我?”他又問。
裴鳳隕一把捂住她的嘴,有些氣惱,又有些無法:“彆叫。”懷裡的小女人對他又打又踢,渾然把他當作了好人,固然身上不疼,但內心實在不是滋味兒。
又滑又軟,真是上等的綢緞,內裡嵌著細細的金絲銀絲,一看便是上等人才穿得起的。
隻聽到幾聲“簌簌”的響動,彷彿是小絮兒在撣身上的灰土。撣了幾下,一聲微不成聞的感喟聲響起,隨即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逐步遠去了。
終究再也忍不住,抬腳邁過雜草從,一把抓起她。
可惜,如許上等的玉佩,她如許冇身份的人拿在手裡,隻會被人歪曲是偷的。
他鬆開她的口,她喘了一聲,稚嫩的嗓音問道:“你為甚麼要帶我買衣裳?”
小絮兒披著他的外衫,蹲在雜草從後,頗獵奇地看著他分開,然後低下頭,看著身上裹著的他的衣裳。
小絮兒的眼中頓時冒出濃烈的思疑:“冇銀子你還要帶我出去買衣裳?”
隔著一扇門,裴鳳隕乃至聽到她又舉起了手。死死握著拳頭,忍住推開門的打動,屏氣聽著裡頭的聲響。
隻見雜草從後,小絮兒隻穿戴一個肚兜,以及一條隻到膝蓋的褻褲,露著白生生的後背,兩條嫩生生的小腿,坐在地上,兩條瘦得彷彿一折就斷的手臂用力洗著方纔被她弄臟的衣裳。
他愣了一下,俄然感覺這個小丫頭真是說不出的奸刁。
裴鳳隕頓時有些啼笑皆非,他堂堂戰神,被一個小丫頭視為騙子,真是好笑又好氣。
燕王:我不是。
她本來想從這位看起來很有錢的公子手裡摳點銀子,攢起來今後贖身用的。
當今,瞧著她小時候的模樣,他隻覺內心沉沉的。像是虧欠她,像是愧對她,想要彌補她,又不敢麵對她。
小絮兒點點頭。
這身衣裳實在又臟又舊,沾了泔水,餿臭難聞。
“井在那邊。”小絮兒裹著他的外套,抬起翠綠普通的手指頭,指了指遠處。
小絮兒在這裡乾甚麼?莫非在哭?如此想著,他悄悄扒開雜草從,往裡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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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站直身軀,走到門口,細諦聽了聽門裡的動靜,曉得此時冇人,便悄悄推開門,閃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