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玄明煜兩指輕抬微微一動,便有一隊主子魚貫而入,為首的一人,端著一隻鶴嘴白瓷青花壺,壺的右邊,放著一隻同花色的白瓷杯。
一口叫著姐夫,一口又稱著妾身,能如此奇葩地對玄明煜說話的女子,這個世個,唯有一個:江明月。現在,江明月正小鳥依人般‘躲’在玄明煜的身後,華衣明顏眼如秋水,狐狸普通的神情,那嬌似水,媚似火的模樣,清楚就似能勾人的魂。
“帶她來,是為取她的生辰賀禮。”
雪很大,撲簌簌直落下來,南宮霓不動不閃,隻任那雪花片片堆積在她的肩頭,將她覆蓋,埋葬……
“是真的公主,方纔返來的,正朝這兒過來呢!”
心如死灰,痛意難擋,南宮霓仰躺在*的圓木雕花桌上,大頭朝下了無朝氣地倒垂著。倒著的視野裡,是玄明煜因赤色而扭曲了的猙獰麵龐,她就那樣死死地盯著他,盯著江明月,盯著她分開時,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殘暴淺笑。
擺了擺手,南宮霓不肯再提,隻道:“罷了,扶本公主下去歇了吧!乏了。”
似驚似喜,南宮霓半晌纔回過神來,當即便按著心口,衝動到口唇直抖。
玉眉微挑,淡眼如冰,玄明煜擁美在懷,眸色如刀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如此,就怪不得為夫心狠了,來人,給我灌。”
說罷,服侍在身邊的百靈非常乖覺地將狐毛大氅披在她身上,又道:“公主,天都要亮了,要不要先歇歇?”
痛不欲生,她掙紮著趴下圓桌,手腳並用地朝外爬去。
聞聲回顧,門外之人英眉冰臉,玉樹臨風,一襲玄青色的錦紋長袍,襯著雪夜的白光,一眼望去,超脫非常。南宮霓眸光切切,殷殷望著來人,顫了顫唇,竟也隻低低喚出一聲駙馬後,便哽嚥著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玄明煜的聲音很輕很和順,可南宮霓卻聽得很驚很驚駭,看著那已被仆人斟滿的白瓷杯,她瞪大了眼死死盯著,手腳心都已冒出了精密的汗:“這是……這是甚麼東西?”
當時候,是香如和香怡那一對雙生婢子決然跳入了蛇窟,用性命保護著她的親兒,卻落了個活活被咬死的了局。現在,她又要眼睜睜看著兩條新鮮的生命逝去在她的麵前,她受不了……
那一聲死不敷惜,有若千斤重石狠狠壓上了南宮霓的心,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個本身曾深愛十年的男人,那一刻,他在她的眼中便是吵嘴夜煞,天國閻羅。